玻璃之歌_作者:秦三见(30)

2020-08-19 秦三见

    焦望雨不会质疑别人的喜好和习惯,也不会否定别人的乐趣,只是他突然间意识到,这样无意义的娱乐似乎真的不适合他。

    他并非那种做任何事都会追求一个内在意义的人,但至少得让他找到这么做的理由,既然找不到,那这就是最后一次吧。

    焦望雨想着,学长对我这么关照,今天不管怎么样都得给人家面子,来都来了,别因为自己扫了大家的兴致,今天尽可能地迎合,以后不来不参加就是了。

    他喝了差不多半瓶啤酒,肚子涨得难受,嘴巴里又涩又苦,脑子也更沉了。

    应宗其实没想过要灌醉他,看他半杯酒下肚就这样了,笑了他几句也就算了。

    分开前应宗对焦望雨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下次出来玩,叫上你那个室友。

    焦望雨当时脑子是浑的,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等到一个人走了一会儿,凉风吹得清醒了一点儿之后,突然意识到应宗好像很在意濮颂秋。

    今天下午见面开始,一直到刚刚,焦望雨都记不清应宗问了多少次关于濮颂秋的事。

    他觉得奇怪。

    就算是篮球队想招人,也不至于这样吧?

    想不通。

    想不通索性不想了,他晕晕乎乎地朝着宿舍楼走,一边走一边叹气,叹出来的气都带着酒味儿。

    焦望雨到宿舍楼楼下的时候犹豫了一下,脚踩在台阶上足足一分钟,之后,他转身在台阶上坐下,双手抱着膝盖,头埋在了手臂间。

    回去屋里可能也有些闷,他想在外面透透气。

    焦望雨不知道大学生的聚会是不是都这样,应该不会,他懂得不能以点概面的道理,但他知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跟应宗那些人没法玩在一起。

    在这个下午,焦望雨突然觉得自己接触到了另一种“大人的世界”,混乱吵闹,令人身不由己疲惫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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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濮颂秋从图书馆回来,刚到楼下就看见了坐在台阶上的人。

    坐在台阶上,双手抱着膝盖,头埋在手臂里,像是一只在外面受尽了委屈的小鸵鸟。

    旁边昏黄的一盏路灯没精打采地陪着这只“小鸵鸟”,可是却衬得“小鸵鸟”看起来更寂寞。

    他怎么了?

    濮颂秋走了过去,站在了焦望雨身边。

    听见脚步声的焦望雨缓慢地抬头,眼神有些迷离,仰着头看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濮颂秋个子高,在夜里,在路灯下,竟然有点儿天神降临的感觉。

    焦望雨想到这个,笑了,觉得自己可太好笑了。

    “怎么了?”濮颂秋问。

    他的语气冷冰冰的,像是沾着秋天的雨水,但明明今天没下雨。

    “我喝多啦。”焦望雨看着他笑,“好晕。”

    焦望雨语气轻快,但确实看得出醉意。

    对于一个几乎没怎么喝过酒的人来说,快速喝完半瓶酒,也不容易了。

    “怎么不回去?”濮颂秋蹲下来看着他,刚一靠近就闻到了他身上浓重的烟味儿,“抽烟了?”

    “没有。”应宗给他烟,让他抽,但他拒绝了。

    “烟味儿很重。”濮颂秋紧紧皱着眉,“还有酒味儿。”

    这究竟是干嘛去了?

    濮颂秋心情变得很差,就好像自己干干净净的宝贝被人借走,回来的时候却弄了一身的泥。

    而且他看得出来,焦望雨也并不开心。

    “学长他们抽的。”焦望雨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气,“我坐这儿透透气,觉得闷。”

    濮颂秋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坐到了他旁边。

    晚上很凉,焦望雨只穿了一件薄薄的T恤,濮颂秋坐下后,随手把自己外套披在了对方身上。

    卫衣外套,还带着濮颂秋的体温,那温度瞬间把焦望雨裹在了一个柔软的世界,就像是不想出生的小鸡仔又回到了蛋壳里,他终于找回了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