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之歌_作者:秦三见(89)

2020-08-19 秦三见

    等到他回过神,问辅导员出了什么事,辅导员说:“他妈妈出了意外。”

    之后的话,焦望雨听得恍恍惚惚。

    对于一个十九岁的人来说,“生离死别”很少会出现在他们的字典里,好像最难过的一场分别就是毕业,离家去远方读书。

    焦望雨站在楼道,听着辅导员的话,明明是春天,却觉得室内下了一场大雪,冷风吹得他手脚冰凉。

    焦望雨问辅导员:“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腊月二十九。”

    除夕的前一天。

    具体的情况辅导员那边了解得也不是很清楚,焦望雨只能皱着眉道谢,然后坐在楼梯上发呆。

    联系不上,甚至不知道那个人现在在哪儿。

    焦望雨活了十九年,这是第二次感受到什么叫做“无力”。

    第一次是他发现他控制不了自己去想某个人的时候。

    而恰好,这两次无力,都是因为同一个人。

    手机放在一边,他坐在楼梯上把脸埋在了手臂间。

    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像是有人把他的心脏一把抓住,塞在了绞肉机里。

    他在哪?

    现在在做什么?

    这么久了,他还是很难过吧?

    最难过的时候,身边有人帮忙有人陪伴吗?

    焦望雨咬着牙,觉得呼吸不畅。

    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让我陪你说说话也好。

    焦望雨突然发现,原来自己真的什么都做不了。

    他一个人躲在那里抹眼泪,一直到天黑。

    程尔跟简绍从外面回来的时候看见坐在那里的焦望雨吓了一跳,过来拍他:“干吗呢?”

    焦望雨迷迷糊糊的,一抬头把俩人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了?”简绍蹲下来看他,“眼睛过敏了啊?”

    焦望雨看见他们俩,原本止住的眼泪突然又涌了出来。

    他一开口,声音都是颤抖的。

    他说:“颂秋休学了。”

    “啊?”程尔跟简绍同时疑惑地看向他。

    “家里出事了。”焦望雨用袖子蹭了一下脸,“辅导员说的。”

    焦望雨使劲儿搓了搓脸,扶着旁边的楼梯扶手站了起来:“我联系不上他,不知道怎么办。”

    简绍看着他,眉头皱得紧紧的。

    几个人,谁都没有办法,只能等。

    等着濮颂秋来学校办休学手续,等着濮颂秋回宿舍收拾行李。

    之后的几天,焦望雨失眠,整夜整夜地盯着对面那张床看,他现在特别想出现在濮颂秋面前,抱着对方掏心掏肺地说出一切,可是他又不敢,觉得这样不妥。

    他想陪伴,想帮忙,想站在濮颂秋身边和他一起去面对这场失去。

    可是,濮颂秋人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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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一个人想跟世界断了联系好像很难又很容易。

    焦望雨不明白,濮颂秋怎么就真的一点儿消息都不给他。

    他有些气,又有些恼。

    气是气濮颂秋不联系他。

    恼是恼自己,恼自己都这种时候了还生人家的气。

    好端端的大小伙子,突然变得特别小家子气,每天心事重重,一丁点儿的小事情都能让他焦虑暴躁好长时间。

    程尔跟简绍也担心,但相对来说,他们的担心只是朋友间的惦念,可焦望雨不同,至于究竟怎么个不同法,他自己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