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文诏在下面看的只摇头,心里不知道有多可惜,从一个将军的角度出发,他是真的很喜欢这些倭国武士。
“曹大人,这些家伙没什么值得惋惜的。”俞乐游面无表情地说道:“大人是山西人,不知道这些倭寇武士在海疆犯下的罪孽,那确实是罄竹难书,我祖大半声都在抗击倭寇,根据当年记载,这些倭国人根本没有人性,杀戮完全是毫无理由毫无意义的,只是为了取乐而已,所以,即便把这些畜生全部灭绝,也不为过!”
曹文诏一愣,随即想起了什么,重重地叹了口气,俞乐游的话让他想起了鞑靼人,山西同样也是边疆,历朝历代都面临草原人的威胁,要说受的苦,比南方沿海地带的百姓不知道多了多少,两千来年下来,死于草原人之手的山西人,已经不计其数,说一句血海深仇都不为过,哪一家,哪一户没有人死在草原人手里!
他曹文诏就绝对不会去同情或者可惜一个草原人,在他眼里,只有死掉的草原人才是好的草原人。
“用主上的话说,种族之间的战争没有对错,只有生死,只有当一个民族消亡之后,这种对立才会结束,这里的消亡可以是文化上的,可以是肉体上的,只看合不合适了。”
“对,我仿佛已经可以看到倭人的消亡为时不远,到时候,也可以祭祀先祖的在天之灵了。”说到这里,俞乐游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悲伤。
曹文诏伸手拍了拍俞乐游的肩膀以示安慰,只是他的双眼却没有焦距,心思早就跑到边疆之地了,一个念头不可遏制地在他心头升起,主上什么时候进兵北方,能不能彻底平定草原之乱!
这一点,他也不知道,两千多年,或许更久,从来没人能彻底平定草原民族,即便王轩做出了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也让他没有信心,毕竟,草原人就像野草一样,即便烧掉一波,没过多少年,便会又长出来,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强大,犯边是早晚的事。
而王轩,又会有什么办法那! 随着六百武士包括本田上兵卫的死,整个城墙上最后一丝抵抗力量也全军覆没,很快,整个城墙便被占据下来,大门被打开,源源不断的大军从城门处蜂拥而入。
大友天翔一直觉得自己胆子很大,无愧大名的身份,可真真正正到了战场之上,看到了那遍地死尸,预见到自己死亡的时候他才知道,死亡到底有多么可怕。
本田上兵卫死了,他没办法救,即便是想下令让他撤下来的机会都没用,战场太过混乱,也太过嘈杂,各种喊杀惨叫声混杂在一起,命令什么的根本传不过去。
本田的死,好像抽走了他最后一缕胆气,惊恐地开始要求身边的两百武士护送他撤退,当然,即便他有勇气也无济于事,这种情况之下,两百武士扔出去,一个水花都打不出来。
王轩麾下士卒,潮水般的滚滚而入,凡是阻挡在前的,一律全部杀光,当然,对于贫民却是秋毫不犯,用王轩的话说,这都是自家的财产,当然要好好保护。
对此,胖子商人到是长长松了一口气,为自己的英明绝对而赞叹不已,至于大友天翔,他是谁!
此刻的大友天翔,整个人已经崩溃了,他深深地明白了自己和明军之间的差距,此刻他的世界一片灰暗。
跪坐在城主府的大厅之内,他找不到自己哪怕任何的一丝生机,现在,他后悔了,刚刚在城下就不应该跑,这与他受到的教育不符,他应该像个武士一样,勇敢地朝着敌人发起决死的‘猪突’!
是的,对于倭国来说,这就叫‘猪突’!
这里没有老虎狮子这种大型猫科动物的,倭国列岛只有熊,狼,还有就是山里的大野猪,这种野猪能长到300多斤重,矮小的如同猴子一样的倭国人,在山里看到这种庞然大物伸着獠牙嚎叫着不顾一切冲向自己,吓得屁滚尿流,后来就慢慢引出了一个词语,这个人就像野猪突击一样不顾一切的性格,就是猪突的由来,形容凶猛,无悔,决死的冲锋的意思。(这都是姿势~)
只有‘猪突’他能死的像个勇士,可现在,后悔已经晚了,所以,他下了人生中最后一个决定,由‘橘梨纱’,也就是刚刚在城头上,站在他身边的那个持剑女武士给他做‘切腹’的介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