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们有时候还把那辆救护车开出去,随便转悠一圈再回来,还有人乔装打扮,北上一个箱子,戴上一个头套什么的东西出去,一般出去一两个小时,也回来,他们还拉了一根电线,我找供电公司打听了一下,那半个月,我诊所用电量猛增,那领头的姓林的答应给我补偿电费……”
“这半个月内,来你诊所看病的人你都还记得吗?”
“人太多了,我那记得住。”童永兴道,“不过,诊所对每一个来的病人都会登记的,这是规定。”
“登记簿谁保管?”
“小兰,就是我诊所的护士,她是负责这些事务的。”
“那这本暗账上面也有全部看病的病人记录吧?”陈淼将从小兰家中搜出来的“暗账”拿起来,在童永兴面前晃了一下。
“嗯。”
“为什么要留下一本暗账?”
“老总,我这个小诊所,要是没点儿别的业务,只怕是连吃饭都成问题,所以,有些业务不敢在明着写,所以,才偷偷的再记录了一本真的。”童永兴解释道,他也知道,既然被抓进来了,自己的干的那些烂事儿,那人家必然是查的清清楚楚了,再隐瞒,那不是还要遭皮肉之苦?
“好,下面,我一个一个问你,你记得多少,回答多少,听明白了吗?”陈淼翻开暗账,从最后一页往前,正是年三十晚上。 童永兴的记忆力还是不错的,基本上每问到一个人,他都能讲出一些出来,起码病人的特征和病情,也能说上一个大概。
当然,准确不准确就得另说了。
找童永兴看病的,大多数是有堕胎需要的女人,基本上都是一个人过来的,还有的是匿名的。
这女人怀了孕,再堕胎,那是不愿意让外人知道的,这是在上海,若是在乡下地方,未婚先孕的你女人那都没脸活下去。
但也有一些头疼脑热,拉肚子的患者,但这些基本上都是附近的居民,童永兴过去虽然是个兽医,但那治一些小毛病问题还是不大的。
就算是普通人,只要知道对方病症,然后照症开药,大部分情况下都能有效果,毕竟,得重病和疑难杂症的概率要比普通伤风感冒少得多。
也有一些过路的病人,一般情况下,非常少。
“这个病人他眼睛不舒服,有些红肿,我给了开了一瓶药水,让他自己回家滴了,收了他法币两块钱……”
“这个他说得了痔疮,我给他做了检查,确实是痔疮,我让他手术治疗,他害怕开刀,就走了。”
“你还会给人隔痔疮?”
“这都是小手术,没什么难处,也死不了人……”
“下一个,李庆,三十岁,男,后面怎么没有写病症?”陈淼手指移到一个病症一栏空白的人问道。
“这个人没病,他只是内急,找不到厕所,到我这儿来上个厕所的。”
“这后面你好像还收了人家钱了?”陈淼目光看到最后一处,诊金部分居然写了一个0.5.
“我那儿不是公共厕所,当然要收费了……”
“你真是掉进钱眼儿里了,人家上个厕所而已,能给你带来多大的损失,与人方便自己方便,身为一个医者,你的医德何在?”陈淼真是被这个人贪婪和小气给气着了,这世上真是什么人都有。
“下一个……”
“等一下,童先生,你的诊所厕所应该是在院子的西北角吧?”池内樱子忽然一抬手,问道。
“是呀,怎么了?”
“这个叫李庆的人从进诊所到出去,有多长时间?”
“有一刻钟吧,具体我不太清楚。”
“那么如果他要去厕所,是不是要经过院子,院子里的情况他都能看见?”池内樱子问道。
“那当然了,他又不是瞎子……”
“这个李庆的人,你还记得多少他的体貌特征?”池内樱子目光灼灼的盯着童永兴追问道。
“记得一些,不过,小兰应该记得比我更清楚,人是她接待的。”童永兴很老实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