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谁想到陆长丰娶了现在这个太太后,居然生下一个男孩儿,那这个过继来的男丁又不能退回去,而且陆长丰过去也是对他以亲子待之。
有了自己亲生的,难免就厚薄有别,就算他不曾亏待继子,可还是人言可畏,加上有人挑拨,这争夺家产的恩怨就此爆发了。
陆长丰缠.绵病榻日久,若非爆发家产继承争夺,凭陆家的财力,也不会这么早油枯灯尽而亡。
临死之前,陆长丰终于想明白了,不在一碗水端平,将自己创建的长丰米号交给了现在的妻子和孩子,并言明,他名下其他的产业都归继子继承,唯独长丰米号归自己的年幼的亲子。
“长丰”米号是陆长丰自己的产业,陆长丰想给谁就给谁,而且还将当着族老面上立下了契书,陆夫人需将幼子抚养成人超过二十岁后,将“长丰”米号交到幼子身上之后,才可改嫁她人,否则,“长丰”米号收归家族代管,待陆长丰幼子成年后归还。
这份契约看上去非常不平等,“长丰”米号本来就是属于陆家幼子的,与已经寡居的陆夫人改嫁什么人又有什么关系?
当然了,陆家人担忧这“长丰”米号落入外人之手,也是可以理解,但也无须用约束陆夫人是否改嫁来达到目的。
陆家觊觎“长丰”米号的人不在少数,继子的本家就不说了,还有其他房的也想来分一杯羹。
陆长丰死后,“长丰”米号不断被人挖墙脚,甚至暗中贪腐挪买,数月之内,就关停了好几家门店。
如今更是到了资金短缺,无法购买稻谷和小麦原料进行生产加工地步,而更过分的是,陆长丰生病欠下的一大笔医药费本来应该是陆家掏钱,也就是继承陆长丰在家族中的地位的继子付钱。
但是这我继子那是一点儿都不念恩情,直接把要债的往陆夫人面前一推,说这钱是陆夫人花的,要钱找她去。
内忧外患之下,陆夫人只有想到出让股份这一招来渡过难关。 陆家这孤儿寡母的日子过得真是很难,虽然守着这么大一份家业,可觊觎的人太多,多少人都想着从“长丰”米号上啃下一块肉来。
陆长丰下葬之后,矛盾彻底爆发了!
陆夫人谢红秀母子被赶出了陆家三房的老宅,理由是,她是陆长丰的填房,没资格留在老房。
但谢红秀的儿子是陆家人,他们没理由驱赶一个才八岁左右的孩童。
可做母亲的舍得让自己还未成年儿子一个人生活在那个群狼环伺的地方吗,自然是把儿子一起带了出来。
好在陆长丰也知道自己死后,谢红秀母子会遭遇什么,在外面给置办了一套宅院,写在了谢红秀个人名下。
这栋宅子,陆家人可是拿不走的,母子俩还不至于无处容身。
“陆夫人,陆老爷过去一年多在我们药店看病吃药,这人没了,我们也觉得遗憾,可您这医药费总不能一直拖着不给吧?”
“……”
“这陆老爷拿人参吊命,还是三百年的老山参,这市面上是有价无市,我是废了老大劲儿才弄到的,这一颗就价值三千大洋……”
“还有这给陆老爷用的都是极品药材……”
药铺的大掌柜的絮絮叨叨一大堆,目的就是要钱,这已经并不是第一次了。
“陆夫人,陆家家大业大的,这点儿小钱您从手指缝隙漏一点儿就够了,这赖账的名声传出去也不好听呀……”
“胡掌柜,我记得先夫在世的时候,跟我提过的,他的药费都是一个月一结的,就算过世前那一个月医药费没结,也不知有这么多吧?”
“瞧您说的,这账单都在呢,结没结医药费,我们药店能不知道?”胡掌柜掏出一本张本来,嘿嘿一笑,目光从谢红秀那丰腴白皙的脸颊上扫过,眼底流露出一丝贪婪和狡诈的光芒。
“这些账单我没见过,也没有亡夫和我的签名。”虽然已经过了七七,但谢红秀还是一身素服,一个做填房,并且还被夫家人赶出家门的女人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难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