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比许多男人强多了。
“记得督促爸吃药,我今天晚上可能回来的稍晚一些。”洪四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交代杜婉心一声,就坐上汽车出门了。
隆庆酒楼在沪西公共租界劳勃生路上,与星加坡路就隔着两条街,但是汽车过去得从东面的小沙渡路绕一下。
大概需要十分钟左右。
陈淼七点半下的班,没办法,事情不处理完,走不了,就这样还是把一些事情推给下面人了。
七点四十五分才到了隆庆酒楼。
这个点,吃饭的基本上都到了尾声,客人们也散的差不多,酒楼大堂内,就看到一些伙计们在收拾餐具和桌椅板凳。
“陈处来了,请!”洪四亲自从楼上下来迎接。
“洪少龙头客气了,请。”
隆庆酒楼二楼,最好的包厢,平时都是不直接对外开放的,只有特定的客人才可预订,才会开放,而今晚,少龙头请客,自然不可能开放预订给别人了。
“酒和菜送进来后,就不要派人伺候了,留个人最后锁门就行了。”洪四直接对酒楼掌柜吩咐一声。
“是,少龙头。”经理忙点头应下。
酒菜送进来后,经理和伙计都出去了,就连小七也没有留在包厢,也跟着一起出去了,守在门口。
当然,也给他预备了一份丰盛的大餐。 “瑞丰”米号经营上正轨之后,陈淼就甚少再关注了,毕竟如何经营一家米号,他肯定比不上谢红秀。
而三水贸易公司,陈淼更多的也是让严世宏负责。
他精力有限,基本上就是一个甩手掌柜。
跟洪四打交道最多的也是严世宏。
“今儿怎么突然有空请我吃饭?”陈淼反问道。
“文先生,你让我打听的事情有了些眉目了。”洪四请陈淼坐了下来说道。
“哦?”
“两个月前,的确有一批印刷设备运进了上海,不过,并不是从日本本土过来的,是从旅顺口。”洪四道,“这批印刷设备说是卖给汪伪政府的几家新闻报社机构,但实际上只有一部分被运去了南京,剩下的都在上海虹口日本海军的一个军用仓库里面,具体设备清单我还不清楚,但这批印刷设备中,有不少是北方造币厂的金属铭牌。”
“这是一批拆下来的旧设备。”陈淼凝神道。
“是的,如果这些不是旧设备,我还真查不到半点儿线索呢。”洪四从随身携带的皮包里掏出一个信封来、
陈淼伸手过来,打开一开,里面居然是照片。
“哪来的?”
“一个月前,日本人将这些设备从海军仓库里运进了虹口的东体育会路的持志大学,我才想办法让人进去拍到这些照片。”洪四解释道。
“这些不是日本军人?”
“不是,是黑龙会的日本浪人武士。”洪四解释道。
“如果他们对这批设备如此保密,你的人怎么能进入其中,还能拍到照片?”陈淼问道。
“总有一些地方是他们忽略的,我也是费了一番功夫才成功潜入一次,现在,估计是不行了。”洪四解释道。
陈淼一张一张的扫过照片,看上面的情况,应该是在组装和调试设备,非常的繁忙,身穿黑衣的日本浪人武士警惕的望着四周。
“辛苦了。”陈淼将照片收回信封,一会儿晚上拿回去慢慢仔细研究。
“我还调查到了,这些日本浪人武士都是黑龙会上海的堂口井上日昭的手下。”洪四道。
“井上机关。”
“是的。”
“继续调查,不要放过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陈淼道,“注意安全,无论查到什么,都不要冒然行动。”
“是。”
“儿玉誉伊夫后来有没有再来找过你?”陈淼问道。
“找过几次,想要让我继续帮他兑换假币,甚至可以给我一半的利润,但都被我婉拒了。”洪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