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推上车,听到后面有动静。
周津塬取了外套,他居然也跟着赵奉阳上了车,淡淡地说:“搭个便车,我也要回医院。”
一路上,两个男人都无话,旁边的护工却觉得如坐针毡。
周津塬在脑海里思索了一圈,他想,父亲猜对了。
赵奉阳那晚,确实看到了自己和苏昕的照片,他就是赶去医院找自己麻烦的。但是,赵奉阳知道他车祸的真相了吗?他今晚拿出这个信封,要干什么?赵奉阳对苏昕的存在,又是否有威胁?
从最开始的无谓,周津塬突然发现,他好像慢慢地对苏昕小姑娘开始上心了。
片刻后,周津塬在黑暗中无声笑了一下:“我把她还给你了。”
赵奉阳睁开眼,更为寒冷地笑了:“你也配?”
黑暗中,他模模糊糊地说:“我是残废,却不是孬种。你以为,我不对赵想容下手,原因是什么?我很早就想强迫她,周津塬,你不会以为我顾忌着亲情伦理?但我告诉你,赵想容很小的开始,她就比我更懂怎么在社会上生存,她只是……她只是不想表现出来。”
周津塬察觉不对,他一个翻身,就让赵奉阳在自己腿上平躺。
赵奉阳已经出现了心脏骤停,周津塬一边进行胸外心脏按压,一边喝令司机:“快点开!”
赵奉阳被推进ICU,光影刺入到每一个视锥细胞,
他记得许晗,那个白衣少女在很长时间内,是唯一能自由出入赵想容病房的人。两个女孩经常坐在医院里的小花园玩。
但许晗的车祸发生,赵奉阳就知道,他和赵想容已经没有任何可能。
“豆豆……”
这是赵奉阳脑海里最后一句话,他好像又恢复初见,赵想容从大门跑进来,她走路的姿势好看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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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父赵母已经遣散他人,和女儿坐在偌大餐厅。
赵父是多年生意人,心思缜密。他在压下震惊后,质问女儿:“什么时候办得离婚手续?周家现在知道吗?这事你还告诉了谁?”
赵母却气得脖子上的珍珠都在抖,她说:“另一个男人是谁,你俩多久了?赵想容,你都结婚了,做事还那么招摇!”
赵想容先回答了她父亲的问题:“手续是年前签完的,完全跟着婚前协议走。周家还不知道,应该就我俩知道。呃,还有萧晴知道,还有个小姑娘也知道。”
她的态度轻慢,依旧是懒洋洋,不上心的姿态。
赵父倏地站起来,他终于被这个任性妄为的女儿气坏了:“胡闹!你以为婚姻是儿戏,我没你这个女儿!”
陈南连忙撑着桌子站起来:“你朝她吼什么?大过年的,都好好说话!”
“过什么年,她知道过年——”
赵想容在父母的争吵声中跑出去,她到门口拿着自己的大衣和包想走。
陈南心慌无比,也不顾还在大发雷霆的丈夫,立刻跟出去。她穿着旗袍,硬是在门口把赵想容拦下来。
赵父却接到医院来的电话,赵奉阳在回医院的路上,突发肺栓塞。 这个春节, 赵家用“鸡飞狗跳”来形容也不为过。
赵父依旧生赵想容的气,路过女儿时, 对她视而不见,幸好赵奉阳脱离危险。但医生提醒他们, 这身体再折腾下去, 神罗大仙都救不了。
赵想容每天出现在医院,帮不上什么忙,就是陪着父母。
她没事儿人似的,一点儿不介意父亲的冷脸。赵父怒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但也拉不下脸。女儿离婚此事疑点重重, 他让陈南试探赵想容的口风。
陈南接过赵想容送来的佛跳墙, 她明知故问:“这是你做的饭吗?”
赵想容懒洋洋地:“我可不下厨,一看着明火和油烟就烦。家里以前也是周津塬做饭给我吃。”
陈南沉默片刻:“日子怎么就过不下去, 一定要离婚?夫妻之间,能解决的事情,还是要多沟通。我看,你和小周的感情还有, 怎么闹成这样?你又是……唉, 你让咱家以后怎么能在周家抬得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