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雅说他找到了一个非常厉害的医生,要带我去国外做手术, 今晚十点的飞机。刚才他接了一个很急的电话就离开了,我想他应该是去安排出国后公司的事吧!”宋玉知看着景月眨了眨眼语气十分真诚。
景月深深的睨了眼宋玉知清澈如水的眸子,了然的点头,见宋玉知喝完了半碗鸡汤询问,“还要吗?”
宋玉知摇头,将碗递还给景月,“不用了。”
“玉知,你应该知道今天我们来找你是为了什么!”景月将碗放到装鸡汤的保温盒中,看着她,目光如炬。
宋玉知僵了半秒,抬头看了眼坐在远处一直沉默的楚辞,迅速的别开头,“不知道。”
景月将宋玉知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师兄说读书会自找专人管理后你就很少再去了,所以你根本不认识范承、康清和柳烟是吗!”
“是。”
“那些话是严凤雅让你说的是吗!”
宋玉知低着头不说话。
以宋玉知目前的身体状况本不应该刺激她,但如今案件的关键都集中到了宋玉知身上,为了早日破案,更为了那些无辜被害的死者,景月都不得不逼迫宋玉知。
她先检查了病房的仪器,然后确认宋玉知的药都在床头柜的抽屉里后,才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叠文件。
景月看了眼楚辞,楚辞知道她准备对宋玉知施加心理压力了,于是起身离开病房。顾虑到宋玉知的身体状况,他并没有走远,就在门外靠着墙,双腿交叠,左手踹在裤兜里,右手有一搭没一搭的玩着火机盖,发出“铿……哒……铿……哒……”的声音,不断的回响在悄然无声的走道里。
犹如猛鬼来临前的呼吸声,也好似割破手腕血液滴溅在地板上的声音。
饱含了紧张和害怕,又隐含着尘埃落定的之后的解脱。
楚辞微垂着目光,视线落在对面的白墙上,每一根神经都紧绷着。
走道里偶有护士走过,看见穿着警服的楚辞眼里连一丝好奇都没有留下,淡漠的走过。
约莫过了一刻钟。
景月的声音响起。
“楚队,进来吧。”
“哒!”火机盖被合上。
紧绷的神经松开。
楚辞站直,将火机揣回裤兜,双手掸了掸裤子上的褶皱,然后从另一边的裤兜里拿出一支录音笔走进病房。
楚辞目光无波,淡淡的扫过病床上散开的照片,以及满脸泪水的宋玉知。
抬步走进,坐在床边,将录音笔打开。
景月抽了纸巾递给宋玉知,她并没有接,只是用双手将脸上的泪水抹干,然后慢慢抽噎着平复情绪。
差不多半分钟后她才睁着一双通红的眼睛看向一直沉默的楚辞,问:“我给警方提供了证词,你们能从轻处罚他吗?”
楚辞摇头。
“不能。”严凤雅犯的是死罪,他没有必要骗她。
而且审判严凤雅的也不是他们,而是法律。
宋玉知自嘲的笑了下,坦然的看着楚辞:“你问吧……”
楚辞不知道景月是怎么说服宋玉知的,面对他时也没有初时的警戒防备了。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严凤雅的?”
“两年前。”
景月和楚辞对视一眼,都十分意外。
他们猜测宋玉知应该是从柳烟或者田甜的死才产生怀疑的。
宋玉知低头看着白色被子上铺开的一张张毫无生机、死状凄惨的照片,长期被隐藏在心里的愧疚、自责、懊恼如同奔涌的浪潮一般向她扑来。
心脏不堪重负,一抽一抽的痛着,她痛得扣紧了手心,强撑着说:“对不起……我……我……”
宋玉知不停的道歉,她除了说对不起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启齿。
景月握住她的手,将她扣紧的拳头展开,“玉知,你是个非常聪明的女人,所以你应当明白,你的隐瞒绝对不是在帮助严凤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