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森一边骂,一边铲起土。
他挖好了上百个坑,一眼望过去土地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洞。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被吃土的钢牙鱼入侵了。
他的妈妈直呼看了难受,躲回屋子里去了。
现在该动用他许久没有使用的能力了。
是的,复生,听着很强大。
但是小时候这其实给安德森带来了很多烦恼。例如捧着鱼吃的时候,本来死的不能再死的鱼忽然在嘴巴里跳动……
这实在是给爱吃金枪鱼的小安德森留下了不少心理阴影。他无数次体验被嘴下的大鱼带着狂游的感觉。
安德森解开缠在左手上的绷带,抄起一把种子,用力地握着。
他的手中发出幽幽的蓝光。
生命就这样在他的手里勃发。
他的额头布满汗水,显然这样做十分费力。死掉的种子实在太多了。
“该死的佩斯·格里芬!”
他都怀疑裴斯是知道他的能力故意丢了这么多死掉的种子给他。但这是不可能的。佩斯怎么会关心他有什么能力?她除了自己谁都不在乎。佩斯从来都不是一个合格的姐姐,甚至连合格的人鱼都算不上。如果可以,安德森认为格里芬家族所有的暴戾都遗传在了佩斯身上。她是他见过最不可理喻、最无法理解的人鱼。
“你就是这样诅咒你的王?”裴斯突然出现。
安德森手上的种子洒了一地。
他抬起:“你到这来干嘛?”
她很自然地坐在大理石做的石凳上:“我来看看你的进度。”
裴斯扫了一眼坑坑洼洼的土地,啧啧两声:“现在看来,很尽不如人意。”
安德森在爆炸边缘,裴斯的这些话无异把他的怒火最大程度的点燃。但他只能憋屈地把话全部咽下去。取代裴斯的念头又涌上脑海,怎么都赶不走。
像裴斯这样的人鱼怎么配当海王!
她的存在就是人鱼的耻辱。要是把她赶下王位,没人会说他篡位,只会歌颂他是为民除害。
“安迪,休息一会儿吧。”安德森的母亲游出来。
她看到裴斯,明显一愣,眼里写满了惧怕。
“海、海王陛下……”她慌张地一手抚胸,深深地鞠躬。
裴斯:“蒂法尼,好久不见。”
这位成熟美丽的人鱼妇人非常惊讶裴斯还记得她的名字:“我、我很荣幸。”
裴斯点头,看向蒂法尼:“我很高兴你在这。”
蒂法尼简直不敢置信。
她还记得裴斯小时候高不可攀的模样。虽然现在也是无人可以企及的,但散发出来的不屑与冷漠似乎少了很多,她居然愿意与自己说话了。是啊,生来就是高贵的佩斯是不需要礼貌的。她要什么会的不到呢?她是既定的王储,生来就是金字塔的顶端,所有人都没有资格与她争锋。
蒂法尼明白自己只是国王的情妇,安德森注定没有办法和佩斯相比。她心疼着安德森,但是从来没有肖想过其他。
安德森不想自己的母亲这样单纯。多年的欺凌与折磨让他深深地了解佩斯的本性。佩斯当了海王之后确实有所改变,但那不过是表象。他能够感觉到她骨子里的东西王全没有变。
一样的自以为是、一样的高傲残忍、一样的漠然冷酷……
一样恐怖的控制欲。
当了海王的佩斯绝对是个灾难。
当她走出王宫,受害者的范围就会像红藻一样泛滥,绝不仅仅是他。
她说很高兴母亲在这里,这句话不是说给母亲听得。是说给他听的。
只要母亲在这里,他就只能乖乖听话。
而他傻傻地母亲啊,一下就被裴斯放出来的一点平常话冲昏头脑。
裴斯在蒂法尼心里一下变得和蔼可亲起来,虽然小时候安德森一直被佩斯欺负,但那在她眼里都是小打小闹,毕竟安德森是唯一没被放逐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