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这么多的世界,有着不同的脸,身形姿态亦不尽相同,晏良几乎想不起自己一开始是什么样的面容。
名字是标记,是象征。
但顶着逝去之人的名字,有着与逝去之人相似的举止,说到底也是一种狡猾的行为。
灰衣年轻人垂眸,盯着自己的手,叶孤城看不清他的神色,却能猜出他的心情。
虽然狡猾又自私……但他果然还是希望被发现。
所以才会对叶孤城说出“叶飞仙”这一旧称。
若非王怜花搞事,晏良是不会下定决心向陆小凤他们表明身份,毕竟他们不像王怜花一开始便对他的身份有所怀疑。
言尽于此,叶孤城明白了晏良的想法,再谈下去似乎也没有意义,因而他道:“白云城欢迎你。”
晏良抬眼看向白衣人,笑了起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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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怜花掉马了。
在晏良一脚把他踹下水,这人在河畔脱下湿哒哒的外衣从里面掏出来一条鱼后。
从树林中冒出来的几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狂放不羁的花姑娘,目光在“她”的胸部上停留一瞬,后知后觉地发现了真相。
暑季燥热,晏良约了他们跑到山间纳凉,花姑娘和东方非要在晏良一旁膈应他,晏良气恼之下一脚将她踹下了水。
听见落水声的几人赶至此处,一眼便望见了这样的一副场景:
东方不败在一旁好整以暇的看戏模样,晏良拢着袖子脸上带着笑,而花姑娘则是脱下了外裳,提着鱼,满脸懊恼。
众人:“……”
晏良:“……”
“——这是怎么回事?”
白玉堂咬牙切齿。
“就你看到的这回事。”王怜花淡定自如,“还记得我么?”
他用回了原来的声音。
白玉堂脸色一黑,反手握住了刀把,晏良见势不妙,拔腿就跑,两人在山间乱窜,愈跑愈远。
罪魁祸首王怜花坦坦荡荡地把衣裳拧干,往身上一套,大摇大摆地便要下山。
展昭跟在他身后,中艰难地发问:“这便是你们和晏良隐瞒的事?”
“是。”
“都是假的。”东方不败补充了一句。
庞昱后知后觉:“可晏良他说和你有过一段情?”
方应看原本在前面也不回地走着,闻言回首看了王怜花一眼。
东方不败忍不住笑了起来。
王怜花道:“他这么说也不错,但应是……四段情才对,加上今次应是五段情。”
花心丈夫糟糠妻,痴情郎配红杏出墙的妻子,探花郎与花魁,痴情汉子与有苦衷的负心女……
东方不败自然听过他们讲后两段故事,知晓了他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被安排了莫名其妙的角色。
如今听王怜花提起这回事,他便觉得好笑。
庞昱听了心情复杂,脑袋一热,想也不想地道:“你们好闲啊。”
能做出这种事,除了闲还能是因为什么呢?
王怜花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庞昱后背一凉,默默地缩在展昭身后。
花姑娘和这王怜花……完全不像一个人啊。
下了山后陆小凤得知此事,呆住。
他当真以为花姑娘恨极了晏良,甚至还感叹过问世间情为何物云云,没想到都是……假的?
花满楼面不改色,陆小凤为此有点痛心——原来花满楼就一直看着他在那里感叹么?
太过分了!
被白玉堂拿刀追着砍的晏良偷跑回百花楼,呼哧呼哧地趴在桌子上喘气,白玉堂不久后也紧跟着返回,怒气冲冲地指责晏良太不讲道理——他本以为他们瞒着的是些重要的事,是不可说不许说之事……可没想到竟然是这种、这种胡闹之事!
晏良苦兮兮地道歉,其余几人完全没有要出手相助的意思,幸灾乐祸地在一旁看戏,晏良好说歹说才让白五爷消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