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罢,又道:“可惜他死了。”
老水手啐了口道:“怪不得你这船像是没长眼睛!”
少年又笑:“你可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老水手道:“老子管他怎么死的!”
少年不说话了,他突然转过身走到了船首处,陆小凤还未回过神,但西门吹雪却已经迈开了步伐。
像他这样的剑客,对于杀气总是异常敏锐的。
少年走上前,看着那骂骂咧咧却头也未回,正试图把船头与眼前大船错开的老水手,那张英俊又冷酷的面庞上突然绽出一抹足以令万千少女心动的笑容。
“因为他也说了和你一样的话污了我的耳朵。”
水手口中带些荤话本就是常事,若一个水手能像一个公子哥一样句句拘谨有礼,那他就一定不是一个称职的水手。而能掌舵那么华丽的大船的水手怎么可能不是一个称职的水手?
所以他一路上免不了说上一些不好听的词汇。
所以他死了。
但是老水手并没有死,因为少年轻柔又迅速的手掌被一柄剑拦下,若他不想自己的手被削断,便只能停下自己的手。
西门吹雪持剑挡在老水手的跟前,而这时那水手才恍然意识到了什么,一张布满皱纹的面庞上忽然剧烈的抖动了一瞬,然后他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他不该后退的。
因为这一后退,他就离开了西门吹雪长剑的庇护下。
沈琪本准备做旁上观,眼前却蓦地闪烁出一片银光,她下意识地眨了眨眼,转头看向那光芒闪烁的地方。
然而那光芒已经不见了。
老水手捂着咽喉‘嗬嗬’的想要说些话,却一头栽在了地上失去了气息。
刚才那光芒,是暗器在发出时折射的阳光正好刺到了她的眼睛。
暗器自然不是那少年发出的,如果是他发出的暗器,即便是百支千支,西门吹雪也能用他的剑拦下,但是暗器是从对面的船上发出的。
那里站着一个人,一个穿着布衣裸着上身的,肤色如麦的年轻水手。他们每一个人都看到了这个水手,但是每一个人都没把他放在眼里,一个船上有一个水手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但是这个水手却有一手极快极狠辣的暗器功夫。
水手手中的银针一闪,又对准了西门吹雪,可是西门吹雪手中的长剑一抖,架在了那少年的脖颈。
那少年不慌不忙地陈述道:“这下我的船没了掌舵的人,你的船也没有了。岂不是很公平。”
陆小凤不知何时走到了沈琪的身边,和她一同看着这诡异的变故,他并不担心西门吹雪,只是担心接下来的航程。
没了熟练的老水手,他们不知航向,便只能在这大海上随波逐流,若是能找到一座岛屿也罢,怕就怕什么都找不到,淡水又被喝干,最后只能渴死在这海上。
相比之下,沈琪就淡定的多了。
他们有厨子,海里有鱼,她有一个高温喷射器,蒸馏淡水也不是问题,只要不嫌无聊,总能撑到有陆地的地方的。
陆小凤长叹了口气:“我到现在还不太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少年看向他,澄澈的双眸带着一丝笑意:“你看不懂吗?我本想来问问海上的道路,但是你们的水手不太礼貌,所以他死了。”
他这话的潜意思就好像是在说,若是你们也对我不太礼貌,你们也要死。
可明明这少年纤弱白皙的脖颈已经被架在一柄锋锐无比的长剑上,暗器再怎么快,也不会快过西门吹雪杀人的速度。
“拔出你的剑。”西门吹雪道。
然而少年却摊开了手,甚至上前一步,让那锋锐无比的森寒剑气在脖颈上划出一丝红痕,随着鲜血蜿蜒进入领口,少年的表情突然带了一丝波动。
沈琪别过了视线,甚至抬手捂住了陆小凤疑惑的双眼。
“小孩子不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