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刀,又像剑。
或许是药堂用来研磨药材的工具。
沈琪在心中划过这么一丝念头,然后顺着对方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缓缓直起身,颔首致歉道:“抱歉。”
“……不……是我该说抱歉。”男子有些慌张的松开了搭在她肩上的手,旋即后退一步,道:“姑娘请进。”
他的视线有些飘忽,耳边已染上了一丝绯红。
沈琪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低头看了眼自己,虽然彻夜躲在屋檐下,但天气湿冷,她被淋透的衣物还黏在身上,在这个年代的人看来,这副模样,或许太过出格了些。
她苦笑一声道:“不知道你们这里有没有地方可以让我换一下衣服?”
“有的有的!”男子连连点头。
沈琪跟着他走进屋内,看着墙上琳琅满目的药柜,也终于意识到这男子身上药香的来源,原来此处是一个药馆,那么此人想必便是此处药馆内的大夫了。
看病的地方总会有一些私人的小房间,那男子将她带到一处房间内,还贴心的为她准备了一套衣物,虽是男装,但却是干净整洁,沈琪见状便没有掏出仓库内的衣物替换,而是穿上了这套蓝白交底的男装。
待梳理好之后,她推开门,却发现那男子正一手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一手举起,似乎正欲敲门。
“这是……”
“退烧的汤药。”那男子赧然一笑,“之前扶住姑娘时,发现姑娘身子有些发烫。所以自作主张地给姑娘煎了药,还望姑娘不要介怀。”
对方如此好意,沈琪自然也不会直白地告诉对方自己有药,她伸手接过那碗汤药,唇轻轻贴近试了试温度,然后便双手捧碗,一饮而尽。
退烧药本是微苦,但里面不知加了什么药材,喝完之后竟隐隐有些回甘。
她舔了舔唇,含笑抬眸看了这年轻俊秀的男子一眼,道了一句:“多谢。”
男子微微垂眸,似有些不自在,于是抬手挠了挠脖颈:“还未请教姑娘名讳……”
“我叫沈琪,你呢?”
“在下……王小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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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小明同学的手榴弹,感谢叶逗儿,无名宝贝的营养液。
么么啾。
新的一年,新的一卷开始了! 王小石再见到沈琪时, 她正坐在客栈的一角,桌前已七歪八倒地放满了好几个酒坛,她的脸色有些发红,但喝起酒来又快又疾, 酒液浸染唇角, 她放下酒摊舔了舔唇, 客栈里便有谁的杯子一不留神落了地。
“你在看什么?”耳畔传来一声低低地闷笑,王小石转回视线, 拿起筷子,夹着青菜笋片, 却有些食之无味。
坐在跟前的人是他在路途结识的好兄弟白愁飞, 他们来到京城,却又茫然不知何从,于是一人市井卖字画, 一人医馆治病, 得了闲钱, 便在客栈聚首一起喝上几杯小酒, 日子也便浑浑过去。
但寻常的日子却又有了一些不同。
王小石又忍不住看向了那角落处一身红衣的女子,长叹道:“她是我前日的一个病人。只是她病刚好,又怎能饮酒?”
“别人有钱喝上好的女儿红, 我们却只能饮着粗淡的烧刀子。”白愁飞慨然道,“莫操这份子闲心了,你难不成是透过那女子想到了温柔?”
温柔。
王小石怔了一瞬, 温柔也是个爱穿红衣的女子,娇艳如花,桃花眸含笑时宛若盛星,但是她和沈琪是完全不同的。
外貌不同, 气质不同,给人的感觉也很不同。
一个像是未经风雨的温室娇花,另一个却像是厌倦风雨的傲雪寒枝。
但是他们自踏入京城时便已与温柔分别,那个像是梦一样的女子如梦般消失在他的身边,而在前日的雨夜,又有一个女子如梦般坠入他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