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是个好人。”
托尼没头没尾地忽然冒出一句话。
夏洛克没有反驳，半晌后，他才轻声说：“一个不幸的好人。”
托尼没接着问下去，夏洛克也没说自己到底演绎出了什么。
跟着杰森一路走来，两人都有些疲惫。
托尼看了眼身下只有他的床二分之一大的尺寸，“今晚怎么睡？”
夏洛克看了他一眼：“当然是我睡床。”
“我也要睡床。”
“别开玩笑了托尼，你不会和陌生人一起睡的。”
“但是我不介意和朋友一起睡——我付过钱的。”
夏洛克难得被噎了一下，他打量了一番托尼无辜的表情，对这个花钱雇自己当朋友的家伙有了新的认识——
“你的好胜心真是强得让我吃惊。”
看着夏洛克自觉去衣柜找被子的身影，托尼在他身后发出露出胜利般的无声大笑。
“其实你知道的吧，波士顿这时候应该还是下午。”夏洛克冷不丁说道。
托尼看着抱着一团被子的夏洛克，他莫名觉得这个场景非常不“夏洛克”，让他很想笑。
“我当然知道，但是昨晚我熬夜测试413——而且别忘了，是你拉着我去解决你那个监控软件，我才没时间补觉的。”
夏洛克不客气地把被子兜头扔到托尼脸上，他没好气道：“好了，小少爷，接下来该你整理床铺了。”
托尼顺势躺在床上，他一动不动，在被子下瓮声瓮气地理直气壮道：“我不会，而且你把我憋死了的话……”
“唔……”
夏洛克猛然把被子掀开，托尼被光照得下意识咽下后半句话。
夏洛克背对着灯光，他俯视着托尼，慢条斯理道：“把你憋死了就怎么样？”
托尼：“……你这个语气真像个杀人狂。”
但是夏洛克没接话，他微微侧脸，仿佛在聆听什么。
“听，托尼，外面有爆炸声。”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刚说了什么重要的事一样，夏洛克又补充了一句：“杀人狂可不是那种语气。” 听到夏洛克的话，托尼想起杰森描述哥谭时讥嘲的语气——他说，那是一座无可救药的城市。
而这座冷冰冰的城市，在两人到来的第一晚就送上了一份大礼。
爆炸发生时托尼没注意到，但它带来的后续托尼依稀能听见。
那是尖叫和哭泣的混合声，吵吵嚷嚷的谩骂声，还有响彻街区的鸣笛声……
如果问托尼对他生活十五年的国度的印象是什么，那么托尼很可能会第一时间想起纽约的繁华和波士顿的阳光。
而哥谭，托尼就算知道世界上有这种地方，那也只存在于报道或新闻中的几句话，一些视频和照片中。
说实话，托尼还从来没离世界的另一面这么近过。
先前杰森的警告还历历在目，托尼和夏洛克对视一眼。
“你想出去看看吗？”
“然后在人生地不熟的爆炸现场被警方带走调查？”夏洛克又坐了回去，床垫因为他的动作发出一声吱扭的声响。
他揉揉自己一头乱七八糟的卷发：“托尼，我只是追求破案时大脑运转起来的感觉，可不是哪里有危险就想去哪里钻。”
这时候两人才真的对于“来到另一个世界”这件事有了脚踏实地的真实感受。无论是初遇的打劫团伙，还是就在他们身边发生的爆炸案，短短几小时内，哥谭就坦诚地展现出来了它的的危险性。
两个人明智地不再就这场爆炸谈论什么。
托尼推开被子，他起身岔开这个话题，“……你之前说得好像亲眼见过杀人狂一样。”
夏洛克依旧是那副寻常的口吻：“我确实见过。”
他好像根本没注意到托尼一下顿住的动作，也没看到对方好奇的催促神情，自顾自打开黑莓搜索起了刚才他记挂在心的关键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