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后看了眼手表，确认时间。
“哥！”
耳边传来熟悉的呼唤,杜衡身体一僵，朝后看去。数米远处,弟弟正兴奋地朝自己挥手。
杜一新跑过去，无视老哥震惊的表情：“我还以为赶不上呢，可累死我了。”
这里离最近的车站也有半小时路程。而杜衡是开车来的,一路上都有注意是否有人跟踪。但既然弟弟自己找到了路，说明是提前有人告诉他地点。
但事到如今,杜衡已不想去追究是谁暴露了这事。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让弟弟离开。
“跟我过来。”杜衡强拽着他走到车旁,“上去。”
杜一新被强硬塞进去,接着又看哥哥坐上驾驶座,启动发动机：“等下老哥，我们去哪？”
杜衡沉着脸：“回家。”这次只能暂时放弃副本,他不可能让弟弟进去冒险。
“你不是说这次的副本很重要吗，就这么回去？”
“……”杜衡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弟弟，“回去以后,希望你可以好好解释。”
他一脚踏下油门——必须在副本开启前离开这里。
还剩两分钟。
两边的风景在飞快倒退。杜一新倒对进副本并没有什么执念，既然老哥不准备进去，那他还更放心点，也想着趁此机会再跟老哥好好谈谈。
然而，车刚起步没多久，又缓缓停下。
杜一新也发现异常。窗外景色变得诡异，放眼之处皆是白色，好像被虚无吞没一般。
“……哥，咱们进来了？”
杜衡蹙眉。结果还是没能赶上。
车子虽然一起进来了，但现在已经成了破铜烂铁，没办法开动。他打开车门走下去。
杜一新忙跟上，而就在他前脚刚踏出车门时，身后的黑色轿车逐渐透明，最终失去踪影。
眼前的光景和在车内看见的一样，世界化为乳白色，两人是唯一剩下的色彩。
杜一新往前走了几步：“这里什么都没有？”
不同于之前的副本，至少有给出主线任务。这里除了虚无还是虚无。
“不要乱跑。”杜衡把弟弟拉到身边，“先等等。”
老哥的副本经验要比他丰富。杜一新没有质疑，乖乖站原地等着了。没过多久，身旁出现朦胧的黑影，看着像是人形。
不仅只有一个。数十道黑影凭空显现，身影渐渐清晰起来。接着，寂静的空间一下子嘈杂起来。
“卧槽，这是哪？老子不是在睡大觉吗！”
“呜呜呜，妈妈你在哪呀？我要回家。”
“这次这么多新人，怎么搞啊。”
哭闹声、叫骂声顿时充斥了整个空间，倒少了几分诡异与不详。
杜一新要被这密密麻麻的人群看花了眼，他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多玩家一起进来。大概得有五六十人，这就是五级大佬的本事吗。
人群之中，他突然瞟见一眼熟的身影。单肩背包，穿着卫衣，头戴兜帽。虽然看不见脸，但相处这么久，单凭背影他都可以认出那人。
足有两个多月没联系上，再见故人杜一新感到十分高兴，想要往那边走，结果被老哥强硬拽了回去。
“别乱跑。”
“哥，我看见应晟了！”
应晟？
杜衡皱眉。不同于弟弟，他对那人可没什么好感。要是弟弟没认错，这里一定会被搞得天翻地覆。看来，除了要专注这次的副本，还得小心别被那杀人魔给盯上。
经这么一打岔，杜一新再看过去时，发现人影已经不见了。有些遗憾，想着待会儿再去找。
而这时，原本稍有平息的吵闹声再度掀起波澜。
“你们看，那是什么！？”
乳白色中，又有黑影凭空生出。但这一次出现的不是玩家，而是一具具身高三米的巨大陶瓷玩偶。
它们一出现，便遮住了大半天空，人群全被黑影所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