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鱼一蹦三尺高,正好朝着吴子森身上拍去,来帮忙的少年公子就被水和鱼尾拍得狼狈,胸膛都湿透的愣了站在那儿。
苏眉哈哈哈地笑,可笑着笑着,那种似曾有过的感觉又席卷上来。
她眼前一花,吴子森变成了坐在轮椅上的林以安,他正低头无奈看着在腿上蹦跶的鱼,然后摇摇头伸手要把那尾鱼给丢开。
一个人急匆匆的跑来,她并不认得,只听那人说:“三爷,国公府的人正四处找您和三姑娘,您嫡母说,若不把三姑娘送回去,便要逐您出林家。”
苏眉脸上的笑就凝固了,心里没来由地升起一股恐慌。
林以安此时用两指捏着鱼尾,随意将它丢地上,淡淡地说:“由得她闹,此事她做不得主。”
他语气不屑,却让她感到安心,将她心里那份恐惧驱赶。但她还怔怔站在那里,双脚灌铅一样沉重,直至那人离去,她也没能挪动一步。
他倒是抬头看着她笑,玩笑道:“三姑娘别担心,林某说能护你,就一定会保你安然。莫不是,你是怕林某两袖清风的,养活不了三姑娘?”
他开着玩笑,她眼眶却湿润了,喃喃地回了他一句:“三叔又取笑我,明明手里握着商行,富贵着呢。你在家里时骗我那么些体己,现在我真两手空空了,你不养,我也要赖着你!”
他笑意更深了,语气却极为无辜:“当时三姑娘一心接济,林某哪里能不知好歹,拂了你的心意,叫你伤心。”
“——三爷,国公爷找过来了!”①泡②沫③独④家⑤管⑥理⑦阿⑧蓉⑨整⑩理
苏眉还在恍惚中,被石头咋咋呼呼的声音给唤得回神,有些茫茫然地眨了眨眼,就被戳在眼前的大脸吓得往后退一步。
如若不是紫葵扶一把,她非得摔倒。
她心有余悸地道:“表哥你靠那么近干嘛?”彻底清醒了。
吴子森也被她吓一跳,抚着心口说:“是你忽然就不动了,喊你也不应!”
苏眉被他一说,表情有变得有些呆滞,回想着刚才看到的东西。难道又是什么以后发生的事吗?
她紧张地去寻找林以安的身影,却见卫国公已经大步走来,而他神色轻松地朝石头说:“无妨,是我留的消息,告知我在此处养伤。”
石头这才镇定了些,紧紧挨着他。
“夫君……”苏眉想要过去,不想胳膊被人拉了一下。
吴子森将她带到一边,低声道:“可能是国公爷与他有要事,我们就在这儿看着,林家的事,我们过多插嘴,才是给他添乱。”
苏眉就心里七上八下地紧紧盯着父子俩所在方位,脑海里又把刚才的画面重新再细细回想一遍,心里冒起大大的疑团。
即便那是以后会发生的事,为何她会喊夫君为三叔,这是跟了谁的称呼?
这已经不是第一回 听到自己喊这个称呼,她疑虑着,已经想到一个人,那便是林恒礼。
林家人里,她接触过的就是林恒礼,那她喊林以安三叔……苏眉梳理着各种可能,心里越发不安,杏眸内的光渐渐暗了下去。
卫国公见到小儿子,还见到水潭边站着的苏眉表兄妹,倒没过多去问,而是朝他长叹一声道:“以安,回家来吧,我给你找的郎中已经到京城了,如今就在府里。”
“父亲过来,只是说这事吗?我以为,是公主那边有信了。”林以安手里还握着镰刀,垂着头依旧在削竹子。
他准备编个篓子,等一会小姑娘钓更多的鱼,也好有个兜着的东西。
卫国公神色一顿,显出愧疚来:“以安,你兄长已经保出来了。是……你母亲她,喊人临摹你的笔迹,往宫里送去陈情书。为父劝不住,但为父能保证,你回府来,没人再敢为难你。”
林以安闻言,勾着唇忽地笑了。
他仰了头去看父亲,一双酷似生母的凤眸内却不见笑意,卫国公被他看得心里莫名发毛。
他笑着,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说道:“公主叫人临摹我的笔迹?在我书房内找的笔迹吗?这可糟糕了……我昨夜想着,到底是兄长,虽然有罅隙但也不能因为他真害了林家,便连夜写了份陈情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