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转头看了看他义父,得了默许,便解释道:“那叶城城主府遭了贼,似丢了什么重要物件,贼人进了这山里,之前在一寸一寸搜山,后来雨势大了,便退至山下围住了整座山。”
瑶姬闻言,不由蹙眉问道:“这可如何是好?”
听她所言,竟似不疑有他。
当真有趣。
那采药人正欲说什么,忽觉眼前一黑,身体晃了晃,那少年忙扶住他,低低叫道:“义父!”
瑶姬伸出两指,在那人脉上装模作样号了一号,道:“你义父身上本就有伤,方才又提气动武,加快了伤势,快扶他去旁边休息。”
“姑娘会医术?”
“略懂皮毛。”
待扶了那人在瑶姬之前整理好的稻草上休息,那采药人睁开眼,道:“我那药篓里有些草药,姑娘看看能否治我这伤?”
这是要试探她?
瑶姬抬眼道:“前辈那篓子里的药是治寻常风寒之药,还有的便是活血之药。前辈身上的伤乃为利器所伤,这利器上还抹了毒药,只怕无论是治风寒的草药还是活血化瘀的药都是治不好的。”
她这话说的够直白,态度更是直白。
那少年忙自怀里掏出一支小瓷瓶,拔下盖子,倒出一粒乌丸,先给他义父服了下去。
忙完这些,那少年便转头问瑶姬道:“在下刑天,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到了互通姓名的地步,看来是有结交的意思。
瑶姬笑了笑,道:“我是瑶姬。”
她不说我叫瑶姬,而说我是瑶姬。语气里,仿佛他该认识她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内容修改。——2018.10.1 刑天抱拳道:“不知瑶姬姑娘可会治我义父之伤?”
这话可问倒了瑶姬, 这伤她自然能治。炎帝的那本《神农本草经》她少时是能背下来的,如今凡间流传的那本尚是残本,孤本在天宫里收藏着。她因家学渊源, 又是个神仙, 于凡间医道本就得心应手,只是不知该不该治这人的伤。
凡人各有命数,她贸然插手, 不知是否于天道有亏?
然而瑶姬一想,他们遇上她, 难道不是命数使然吗?既遇上了, 她何以畏首畏尾起来。
这实在不像她。
想到这里,瑶姬便心宽起来, 道:“我略通医理,却也不敢打包票能完全治好你义父的伤。且这里药材不全, 我便是有这个能为,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那采药人此时却问道:“方才姑娘不曾见我伤口, 怎知我是为利器所伤?更如何知道我中了毒?”
瑶姬便道:“前辈难道不曾闻到自己的血腥味?是了, 中了这毒的人自会渐渐失去五觉。只是前辈身上血腥味这般大, 不必看伤口便知是利器所伤。至于这毒?望闻问切, 我已行其三,自然也该知道前辈这是中了毒。”
这回答倒是滴水不漏。
刑天已是有八分信了她,此时便急道:“不知姑娘所需何种药材, 我虽不才, 赴汤蹈火,也要为义父取来。”
瑶姬还未说什么,那采药人道:“这毒下的十分微妙,方才续命丹护住了心脉, 一时半会儿要不了我的命。当务之急,是赶快离开这里。”
刑天忙道:“可是……”
那人厉声道:“你难道忘记了我平日教导!遇事如此不分轻重,如何能成事?”
这话就有些重了。
瑶姬一个外人自不好说什么,只得顾左右而言它道:“也不知闯入这山里的贼人,如今是去了哪一处避雨?”
这是提醒他们山下尚有大军围困。
说着,那采药人却道:“今夜雨势这般大,叶城的守军再是骁勇,也是无力围困住整座山,不若趁此良机,突围而去。”
刑天顾及他的伤势,蹙眉道:“这太冒险了。”
瑶姬如今扮的是个医者,自然要拿出父母心,便认真道:“前辈身上的毒确实十分微妙,只是这样奔走劳顿,只怕毒发的更快。到时候便是解了毒,只怕也要落下残疾之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