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从那时起,就已沉迷于此道,单单人类的鲜血已不能满足他,他必须从自己的同胞身上获取食物。
他在印第安人中悄悄制造些子嗣,等他们成长到一定程度,密苏里再杀了他们,以他们的鲜血为食。等他在殖民地定居后,他又从那些殖民者中挑选合适的人选——都是些无依无靠的人,将他们变成血族,用以果腹。
‘食亲’的举动一点点成了密苏里心中沉重的负担,他害怕被其余血族发现,同时,他的愧疚感也与日俱增。他开始信奉古代的一种宗教——基督教,渴望通过向神父忏悔,减轻负罪感。
食亲也让他的力量飞速增长,他成了卡戎公司的董事,成了人类中的富豪,成了美国的幕后推手,又成了德高望重的血族‘崇高长老’。他不得不花更大的心血,去遮掩他的恶习,随着秩序的建立,他无法再随心所欲地宣泄欲望。
他的瘾越来越严重,也越来越不可理喻,直至在血族中创立了基督教分支,诱骗一些穷困而弱小的高年代血族信奉,对他而言,这些受洗者....这些有信仰的血族之血,既是美味,又能洗净他身上的罪孽。弱小血族并不知道自己的信仰会导致灭亡,他们是真以为自己找到了家庭和归宿,这让他们更加可悲,而密苏里更加不可饶恕。
但密苏里知道这些血族毫无价值,他杀死他们,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你也见到了,这些‘弱血者’几乎不比人类强到哪儿去,如今到了黑棺,密苏里用野外低价购入的奴隶喂养这些弱血者,用一些纯洁的人类给弱血者宗教洗礼,再用这些弱血者,满足他丑陋而扭曲的食欲。
这就是屠宰场幕后的故事,这就是密苏里必须掩盖弱血者的动机,他不能容忍别人发现他是个食亲之徒。也许即使暴露了,其余长老也拿他没辙,但密苏里精神上的洁癖与自我崇拜催促他必须消除一切证据。” 我接过勒钢递过来的水壶,里头是浓郁的咖啡,仅那香气就让我精神一振,我们继续耐心地等着,期待勒钢计划的一幕发生。
我们是在第四层的某个角落——杰诺亚街,“无主义”佛堂,这里曾是上世纪一种流行的佛教所用的寺庙,一间小院子里分布着三间朴素的东方小屋,但讽刺的是,现如今,这佛堂被改造成了风格奇特的酒吧,红色灯光如流水般洒过各个角落,哥特打扮的客人三两结伴,在本该幽静冷僻的屋子里喝酒聊天,乐队奏着吵闹而混乱的歌曲。
这里是低层,来的客人却不乏高层贵族。
“无主义”酒吧的拥有者是贝拉。
一个瘦老头靠近了我们,他揭开面罩,我认出了他,他是坛奇,那个曾偷袭贝拉,又在泛美金字塔埋伏我们的半恶魔怪客。
我问勒钢:“他就是你请来刺杀执政官的杀手?就凭我们三人?”
坛奇神色苦恼,说:“不,我仅仅是顾问,若非我已与勒钢建立了契约,我是不愿释放那恶魔的。”
我更是一头雾水,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时,我看见一群穿红色雨衣的女孩儿走向酒吧,她们有高有矮,有胖有瘦,有丑有美,大约十三岁到十八岁之间,贝拉穿着美艳的红色吊带衫,露出部分纤细而嫩白的肌肤身躯,她笑了笑,领她们走向后院。那些酒客想纠缠这些诱人的女孩儿,但贝拉的手下毫不留情地将这些人骨头拧断。
这景象令我颤栗,令我仿佛见到了伊克斯邪神的仪式,我知道,我这怀疑是没有根据的,贝拉仅仅是接待了一群她结交的少女朋友,可这阴森的寺庙,诡异的音乐,暗红色的灯光,贝拉神秘的笑容,让我的胃在震颤。
勒钢说:“设法隐藏自己,别让贝拉或任何人发现。”
我喝了阿蒙之水,悄然绕过人群。勒钢变成一头黑色的猎豹,没声息地跳上了一棵恰好可以俯视内院的矮梧桐树。坛奇飞上围墙,伏在屋顶,如变色龙般成了砖瓦的颜色。
女孩儿们整整齐齐地站着,院子里没有其余人,只有她们,贝拉说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们都有痛苦,都有折磨,都在为生命挣扎,都在痛恨自己的命运。黑棺是个森严而无情的地方,你们之中,有些是在低层得不到教育与抚养的穷孩子,有些则是在中层学校中受欺压的丑小鸭,还有些是贵族,可你们的父母仍不过是其余贵族的奴隶。回答我,你们痛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