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道:“安布罗撒是这么说的,但他为何自己急于收集封印之石?”
克里斯说:“或许他的话只是想骗玛拉切尼放弃这念头。”
缇丰说:“且不管安布罗撒怎么想,当务之急,是先宰了诺里斯这个杂碎。”
克里斯摇头道:“他有三块石头,你也见到玛拉切尼能用这些石头做到的事,诺里斯隐藏的很深,我们必须更谨慎。”
缇丰说:“如果你曾像我一样一直监视诺里斯,就会知道他的斤两到底怎样。我承认,这一次我被他所骗,我低估了他的法术。可他也仅仅如此而已,他的死灵法术乏善可陈,构不成威胁,若不然,他绝不会乖乖让我霸占乔凡尼的所有财产,我也绝不会容他活到现在。”
拉米亚说:“我们能活着抵达这里,苍白女士和安布罗撒未必不能。最坏的情况是,他们三人联手。”
缇丰点了点头,说:“鱼骨....”
我说:“如果您再让我去当探子,还是痛快地把我宰了好,我的隐形药水已经用完,我一探头就会被逮住。”
缇丰苦笑道:“真是话痨,我还没让你做什么。”
唉,那我就闭嘴好了,其实我最初的人设挺高冷的。
而且,我们可以不管诺里斯,这里可是欧洲!不是美洲,更不是旧金山。就算诺里斯真获得了所谓的什么神力,他又能怎么样?他难道还能远渡重洋跑到旧金山找我们算账吗?
更大的问题在于,我们该怎么回去!我们根本找不到交通工具,也不知道欧洲的恶魔是不是好打交道?欧洲的太阳王是不是还四处潜伏?欧洲的人类是不是已实现了复兴?
上一张地图还没探索完,怎么就换地图了呢?
死气沉沉的风,宛如无数死者的哀鸣,从下方传来。我们到了悬崖边上,这里似曾有一面厚重的墙,可现在已被封印之石开启。
真正的卡伊马克勒地下城的尸骸呈现在我们面前。 黑暗的鱼浮于黑暗的宇宙,星辰宛如珍珠,它的双眼宛如明月。
看着漫天降临的翼人,鱼张嘴,满口锋锐的牙。
杀戮即将降临,但它很饥饿,它早已厌倦了凡人,它早已遗忘了誓约,鱼只追随着他们的晨星,最初与最强的大天使。
晨星还没放弃,鱼也不会。
那之后会怎样?鱼终止了思考,天堂的大军已经到了。
.....
我摔了一跤,这一跤可摔得够呛,我一时爬不起来。
拉米亚急切万分,擦去我额头的汗水,喊道:“他发烧了,烧得很热!”
缇丰问:“怎么会这样?”
拉米亚说:“他消耗过度,又受了很重的伤。”
克里斯蒂娜说:“据说他喝过瓦希莉莎之血,为什么....”
拉米亚说:“那血需要时间回复,他已经超过了量,而这里的毒气...正在杀死他。”
我想拥抱拉米亚,我想告诉她我会没事的,但我做不到。
黑鱼的影子在洞壁上掠过,它比这儿的黑暗更深,更神秘,更邪恶,更让人捉摸不透,我看见它一直张开的嘴,看着它一直露出的尖牙。
它在这儿,它从未离开,这里,卡伊马克勒的乱葬岗中,它苏醒了。
为什么?
这里很像我找到它的地方,那黑暗与苍白交织的地下,神圣与死亡重叠的迷宫,肮脏与洁净共存的教堂。
一间间中世纪的砖石屋子,钟楼、农舍、猪圈、街道,一切就像一千多年前一样,城中死寂,可仍残存着人的影子,人的意念,人的灵魂。
千年中致命的毒气,像是亡者们的怨念,像是死神的诅咒,侵蚀着我,折磨着我,唤醒了一个恶魔,可我只希望我的拉米亚能活着。
看着那些石头,那些工具,那些木车,那些装饰,我仿佛还能听见人们的话语声与脚步声,但大多都是哭喊和奔走。
他们说:“为什么?为什么?卡帕多西亚祖先,我们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杀死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