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克尖叫道:“快救他!快!”
我心想:“不是你害了他吗?”
赵洛用神目替他治愈伤口,但他的血液已经被红霜同化,在正常体温下极快凝结,帕塞克健壮无比,仍然没死,但我们知道他这逃命多半完了。
考克喊道:“怎么办?怎么办?”
迈克尔说:“帕塞克很重要,必须设法救他!”
赵洛叹道:“根本没法救,我的眼睛也没用。”
一个叫帕里德的实验体又叫了起来:“我....我也....”
他之前正在流汗,帕塞克喷出的血顺着他的毛孔进入体内,他的体液也被污染了,他恐惧至极,霎时仿佛失控了,体表长出恶魔般的尖刺,又是一阵鲜血喷洒。迈克尔、赵洛、我与面具朝后一躲,但夷辛却染上了血。
考克与董定奇一起大喊:“不!夷辛!”
夷辛神色悲伤绝伦,却往后退,说道:“别管我!”
面具忽然说:“有一种办法,要快。要极快制冷,让红霜变成气体,如果与体液接触时间不长,气化的同时是能分离的。”
赵洛说:“是,有些道理!”
这红霜状态转化与其余物质不同,在高温时凝固,在低温时液化和气化。
我喊:“但如何制冷?”
迈克尔说:“我有一柄实验室的冰冻枪,不知道管不管用。”
董定奇说:“左右是死!执政官!”
迈克尔打开胸甲,取出一柄白色的金属枪,对准夷辛发射,一道白光落在夷辛脸上,那温度低得厉害,夷辛皮肤发白发紫,嘴里喷血,那血液化作红色的气体,我们避开了它。
赵洛用神目检查,说道:“她得救了,但大量失血。”
我说:“总好过没命,而且我们这儿不缺血。”
迈克尔取出血袋,自己喝下,再让夷辛喝他的血,这无疑会让夷辛成为迈克尔的尸鬼,可这是最快让她复原的办法。
我们终于救活了夷辛,但帕塞克已经死了,到此时,考克已经麻木,她痴傻地看着亲兄长般的帕塞克,伸出手,小心翼翼地从他怀里摸出了他女友的照片。
她低声说:“不该谈那些好事的,对不对,公爵?”
我说:“是啊。”
考克又说:“一切都怪我,对不对,公爵?”
我察觉她精神不稳,如果一句话说错,或许她会自我了断,于是说:“你们都很英勇,都应该被歌颂,没人应该被责怪。”
迈克尔说:“离开这丛林吧。”
赵洛说:“我们该毁了这血池,不然一旦它进入海水,灾祸不会比太阳王小。”
迈克尔说:“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 作为摩天楼,不得不承认黑棺很压抑,根本配不上天堂之称。但当第二血城的面貌呈现在我们眼前是,压抑感令人心慌意乱,紧张不安,甚至连灵魂都在震颤。
正如该隐所说,这世界是吸血鬼,更确切的说,这城市是吸血鬼。
而且它已死去多时。
拔地而起的大教堂与尖顶直入苍穹,不知是岁月之故还是本就如此,它们呈现黑色,一座接一座,形成了摩天楼的黑暗森林。
在摩天楼之间,桥梁宛如蛛网,连接彼此,阳台上围着长满尖刺的铁栅栏,教堂的彩色玻璃已经破碎,风从中来,唱着哀伤的歌,它们之中似乎已没了居民,又似乎有人在盯着我们看。
摩天楼遮蔽了夜空,于是夜空挣扎,从摩天楼的间隙中透露出些许星光。这城市的天际线如此压抑,让人喘不过气,让人弯下腰,低下头,似乎只能恐惧地在灰色石砖铺成的街道上潜行,生怕被居住在高空中的吸血贵族们看见。
但这城市本就吸血,任何居民都无处藏身。
好在它已经死了。
在那些宏伟和浮夸的巨塔与教堂之下,是曲折蜿蜒的街道和走廊,当人们抬头看时,会感到压抑,可当人们闷头行走时,便仿佛被关在了紧闭的箱子里,无可避免地被幽闭恐惧症所困扰。这儿的房屋,无论是大厦还是小楼,当宛如坟墓似的。如果在里头睡了一夜出来,会不会觉得自己是死后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