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闭上眼,险些露出笑意,可硬生生憋住,脸色平静的就像刚刚从妃子身边起床的王子。
我叹道:“唉,退步了。”
人们发出惊叹声,我沐浴其中,却戴上虚伪的、无动于衷的面具,凡人们,你以为我和你们一样虚荣吗?不,即使我虚荣,我也不会表现出来。
阿德曼说:“原来阁下也掌握了激流?”
我说:“激流?哼哼,那是什么?”忽然间,我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咳嗽,我怎么会咳嗽?我苦心营造的气氛,就因为这一声咳嗽大打折扣,为什么会这样?为何老天爷对我如此不公?
我又咳嗽了几下,一口早已准备好的浓痰吐在地上,由于灯光的远古,这浓痰在某一角度看起来呈现红色,像是血迹。
一群混账笨蛋说道:“看,黑棺剑圣为了求胜吐血了!”
我忍不住去拔剑鞘中的长剑,却发现忘带了。我想向人们解释那只是我寻常的痰,可又该向何人解释?
我就知道随地吐痰的恶习有一天会招来恶果,真是悲哀,这世界是何等的悲哀。
就在我悲凉自怜之时,周围的人似乎根本没留意,比赛继续进行,那个阿德曼也不知跑哪儿去了。 当阿德曼的攻击试炼结果出来时,又引起了轰动。他一剑的念刃威力达到一千五百点,只怕连熔岩恶魔的皮都能割伤。
我涌出冲动,想亲自挥剑与他再较高下,但不停有人说:“黑棺剑圣好胜心切,连血都吐出来了。”听着这话,我真快要吐血一般,我五内俱焚,咬牙切齿,只想追砍造谣者,但造谣者实在太多。
阿德曼走向我,躬身道:“剑圣大人,请持剑考验我。”
有人把那柄试炼长剑递在我手里,我冷哼一声,舌头不疾不徐地舔了舔剑刃,这动作无疑显得凶残蛮荒、就如野兽食肉之前舔自己的牙齿,足以令人心惊肉跳,魂不守舍。
此刻,我,既是死亡。
但递给我长剑的那个侍从忽然对另一个侍从说:“你有纸吗?”
另一人说:“要纸做什么?”
第一人说:“我之前大号没有擦手,那粪坑好脏。”
我足足用了三大杯水漱口,仍觉得意犹未尽。也幸亏我是公爵,否则在号泣村会被按上浪费水源的罪名而判刑劳改。
诺曼提醒道:“聚集念刃,拿捏强弱,不能超过七百点,否则会引发报警。”
我挥剑试了试,剑上的灯管发红,我又试了下,它变成了绿色,如此力度刚好。
阿德曼在我不远处站定,穿铠甲,摆架势,笑道:“来吧,剑圣大人!”语气很轻蔑。
我恨不得一招弑神轰过去,但我心胸豁达,从不与人计较,像先前那个递剑的侍从,我也只不过把他扔到粪坑里去而已。我控制力道,发出石杉念刃,剑身发绿,强弱精准极了。
阿德曼身上罩着一层弱光,七百程度的念刃甚至没能让他后退半步。
那些无聊的旁观者和志愿者惊呼:“阿德曼挡住了黑棺剑圣!他果然不输给对手!”现场掌声雷动,好像黑棺输给了剑盾会。
他妈的,这群王八蛋,真是断章取义,混淆是非!老子要是使出圣徒一击,把这大厅都给搅塌了。
我忍耐脾气,又用那个意念仪器,以精确的念力攻击阿德曼,这门手艺我熟门熟路,因为在疯网中这勾当我干过好几回。即使我很想把这阿德曼搅得大小便失禁,可那样做未免有失身份。而且我越与他交手,越感到他的卓越不凡,他的念刃未必会输给未被圣徒附体的我。
他才四十岁不到,换言之,他是个天才。
不过这么一看,我不更是天才么?
两分钟后,阿德曼笑着摘下头盔,朝我点头而去。
我笑容僵硬,但还得竭力显得友善。
突然间,人群大叫,这些凡夫俗子别的本事没有,大惊小怪的毛病一个比一个重,一遇到无足轻重的异常便叫得震天响,好像朗利·海尔辛又跑过来把邓恩公爵杀死一次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