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记忆在回来,可不仅仅是圣徒的记忆、朗基努斯的记忆,还有属于赛特的记忆。
是因为这段鱼骨吧,这鱼骨属于赛特,所以,我会看见赛特的往事。
赛特是该隐与亚伯的兄弟,朗基努斯继承了赛特古老而粗糙的武器,难怪我经常与亚伯碰面,而且还很投缘。
又有什么东西炸裂,空中传来狂风般的声音,脚步声引起了震动,地上的木板不停地跳着。
但这屋子的二楼走下一个人,荷蒂喊道:“是谁?”
那是个留着长发长胡子的男人。
他是神箭头阿德曼。
他看见我,表情木然,说:“朗基努斯公爵?”
我答道:“伯爵。”
他看见了我和萨米、荷蒂在一块儿,可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不像是那种会向官方通风报信的人,更不像是多管闲事的类型。
他甚至连外面的破坏都不理不睬。
荷蒂说:“伯爵,外面的恶魔,你不管吗?”
阿德曼说:“为什么要管?”
荷蒂:“你是‘恶魔猎人’,对不对?我听说你恨恶魔。”
阿德曼找了张椅子坐下,他问:“公爵怎么了?”
荷蒂紧张起来,或许她怕阿德曼是高庭狱门的残党,或者是叶格丽的爪牙,那么,她不能暴露我受伤过重的事实。她说:“他很好。”
阿德曼笑道:“别耍花样了,他不能动,瞎了眼都能看出来。但我对他的脑袋没兴趣,为什么你以为这世界让的人总想杀另一个人?我只是想找人说说话。”
荷蒂问:“说话?说什么?”外面的响声朝这里靠近,那是一个女恶魔使,她身后跟着巨大的三头猎犬,似在搜寻某物。荷蒂从窗口看见了这一幕,不禁屏住呼吸,满眼流露出惧意。
阿德曼说:“公爵,你听说过我家里的事吗?”
我说:“你...杀死了你的女儿?”瓦希莉莎说过,他的家人被巴尔教的吸血鬼变成了血族,自相残杀,他杀死了所有家人,从此踏上了猎杀异类的旅途。
他和赛特的经历很像。
阿德曼喝了口酒,这让他更醉了些,叹道:“你非要说的这么残忍。”
“反正你已经看透了。”
阿德曼说:“你知道我见过最离谱的事是什么?我路过一个村庄,那村庄里的人都信奉恶魔,他们会定期抽签,将村里的年轻人送给一个地煞吃。而那些年轻人,他们也信这个,他们心甘情愿地为了地煞去死。你猜那村子民风怎么样?”
我说:“一定很糟糕吧。”
阿德曼哈哈笑道:“从没见过这么糟的,他们根本没有任何法律,也没有道德,只要能享乐,他们会做野兽都不屑于做的事!要我说他们的勾当,我都嫌脏了自己的嘴。”说罢,他不停朝地上吐唾沫。
我问:“所以说,你杀了那个地煞?”
阿德曼说:“我将村子里的人全杀了,从老到小,一个都没放过。” 荷蒂说:“我听说过...听说过这事儿,有人说你做的挺过分的,也有人说你做得对。”
阿德曼皱了皱眉,对此不屑一顾:“那个地煞附身在一棵他们崇拜的大树身上,只要有一个人信仰它,我就无法靠近。这年代败坏到这地步,人类把恶魔当做救世主,还替恶魔充当挡箭牌。当然,正是在这样的年代,我们剑盾会才有充分的理由赶尽杀绝。”
他翘起二郎腿,全不把靠近的恶魔使放在眼里,只是说:“我们用这世界的恶,作为我们为恶的理由。”说罢他像个醉鬼一样大笑起来。
荷蒂完全不理解阿德曼,她说:“你不想向那些恶魔、吸血鬼等等异类复仇?”
阿德曼答道:“想,但我渐渐发现我杀怪物们只是为了找乐子,复仇的理由在我杀了那个仇人之后就已经没了。”
荷蒂又问:“那你何必...参加比武争夺公爵头衔?”
阿德曼说:“我不知道自己今后该干什么。在我老婆孩子被我杀了之前,我只想与他们太太平平度过一生。可他们死了之后,我才发现,我憎恨她们,是她们让我贪图安逸的日子,是她们让我像个懦夫一样不求上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