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伯说:“现在就可以这么做。”
我急道:“现在可是白天,而你是血族。”
亚伯笑道:“愚蠢的兄弟,你太低估我了。”
他真的认为我是赛特了?虽然我有赛特的记忆,可也有可能是疯网造成的。
更何况如果承认了是赛特,也就承认了他是我的哥哥,那岂不是永远要低他一头?大丈夫雄心万丈,志在天下,岂能甘心一直屈居人下?而且!他那句愚蠢的弟弟是我一直想对别人说的,他却抢先对我说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但想想吧,如果接受了这一设定,似乎也很不错,好处比坏处多得多——首先,他得帮我,无论什么情况下都得二话不说的帮我。有他在,叶格丽就死定了,又或者他大概能和朗利·海尔辛打个平手,那可多让人安心,不是吗?
所以,清醒一些,鱼骨,人生在世,岂能事事如意?你又想要尊严,又想要安全,可世事岂能两全?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只要有利益,认贼作父又有何不可?更何况只是认一个糊里糊涂的兄长而已。
念及于此,我深吸一口气,面带微笑,眸闪晶莹,轻轻一跳,到了亚伯身边,亚伯奇怪地看了我一眼。
我轻启朱唇,舌尖微颤,媚眼如丝,吐气如兰,低声道:
“欧尼酱。”
亚伯一拳把我揍趴下了。
我翻身而起,怒道:“你打我做什么?”
亚伯冷冷说道:“我没你这种白痴弟弟。”
我喊道:“不是你先叫我兄弟的?你说了话还能不承认吗?”
亚伯的眼神像是要杀人灭口一般,我遍体冰冷,打算开溜,好在他叹道:“你给我闭嘴吧。”
他一扬手,地底的那团影子浓缩成了一个球体,引领我们来到了地面。
在大楼的阴影之外,阳光明媚得像是赤道。但亚伯凝聚精神,施展训诫之力,以至于在几分钟之内,世界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仿佛陷入了日全食。
曼达罗戈说:“上帝。”他语气十分惊讶,可似乎也已经习惯了这种场面。
绿面纱说:“拉森魃的‘黑暗之神’,他居然连这一招都学会了。”
亚伯变成了狼形,朝天嚎叫,于是一道月光穿过了暗影,照在困住里昂的影子球体上。我记得这一招勒钢也施展过,是他们刚格尔的独门秘技,只能在户外使用。
随后,他解开了暗影球,让里昂暴露在月光之下。 月光下,里昂发出野兽般的叫声,不怎么像怀有理智的太阳王,他成了一块纯黑的余烬水晶,向上升高了大约一百米,成了一块不规则的石碑。他甚至没来得及说半句遗言。
我眼馋极了,只想把这石碑运走,但传送门容不下这么大的东西。
冉娜说道:“接下来我们得一栋楼一栋楼搜索,哪里有这种东西得立即处置。”
我完全同意,即使我不是那种劳模,可对太阳王的憎恨在我心中根深蒂固,我说:“不错,一栋楼一栋楼搜!他们现在说不定还在找人吞。欧尼酱,靠你了。”
亚伯一字一字地说:“你再这么称呼我,我就把你的脸打成肉饼。”
这讨厌的傲娇,为什么偏偏不承认对我心怀的感激与亲情呢?不过他不是瓦希莉莎,她能容忍我称呼她为“莎”,可亚伯的警告最好别不当回事。
亚伯召唤出一些蝙蝠,让这些动物当耳目四散搜寻。那些太阳王并不难发现,因为他们一边吃人一边唱歌,动静闹得很大,唯有里昂能约束这些狂热者,现在他们丝毫不能掩饰自己。
当找到后,亚伯会一瞬间将他们凝固为余烬水晶。
等他确定所有问题已经解决后,说:“在战斗的最后,那个感染者飞速进步着,他体内制造出了针对我血液的抗体,并且学会了我部分的能力,如果他继续变强下去,鹿死谁手就变得很难说了。”
冉娜相信感染者已经不复存在,她通过黑楼群的广播,悲伤地说:“我是你们的女王——冉娜,任何存活者,请集中到主楼来,请相信我,悲剧已经过去了,我们必须集合,生活还要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