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惊鸿这才笑着一指,冲魏妙沁道:“这便叫斗人。如何妙妙?这可比赛狗、斗鸡、斗蟋蟀要有意思多了。鸡犬蟋蟀,只是些小物,玩这些的,如何能算得男人?不过粉头白脸娘娘腔才玩!”
魏妙沁却呆立当场。
一身的衣衫顷刻间被冷汗浸透了。
她上辈子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把戏。
什么斗人?
那云州大旱,百姓饿死,无奈之下人杀人,人吃人。是天道无情,降下这样的大难,叫百姓受苦。无人愿意见到这样的惨剧发生!
他们特地寻了人来饿到快死了,再看他们争斗,撕扯皮肉……这简直丧心病狂!
魏妙沁一时间喉中如堵了硬物,半句话也吐不出来。
旁人见她脸色微白,便道:“郡主娇客,怕是见不得血。”
魏惊鸿摆手道:“你们不知妙妙,她从前与我父皇一并狩猎,抬手便射兔子山鸡。收获还颇丰呢!她哪里是那些见不得血一见血便哭的闺阁女儿……”
魏妙沁猛地站起了身,却连抽他的心都有了。
“魏惊鸿!”她咬牙道。
“妙妙?”魏惊鸿转头看她,惊讶道:“难道你真见不得血?”
魏妙沁气得瑟瑟发抖,背脊阵阵发冷,连带腹中竟然又抽痛了起来。
她想也不想,一巴掌便扇到了魏惊鸿的脸上:“你便是叫我瞧这个?你疯了不成?拿人命来玩耍?”
魏惊鸿叫她一巴掌打懵了,一时间站在原地,竟作不出反应。
魏妙沁一刻也待不下去了,扭头便往外走。
“你这哪里叫男儿作风?却比娘娘腔还不如!”魏妙沁快步走下去,眉间带着愠色,一张娇艳的面容气得叫人不敢直视。
只是旁人却不得不道,她哪怕生起气来,面容却只有更美的道理。
含霜带怒,面颊微粉,真真美极了。
众人怔怔望着她离去,拦也不敢拦。
魏妙沁一气快步走了出去,等走得远了,才觉得腿软,力气用了个干净。
从婉扶不住她,满面焦灼。
魏妙沁正要摔下去,便见斜里伸出来一只手,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将魏妙沁整个一拉,魏妙沁半个身子便倚住他了。
从婉却是被这力道挤得摔了出去,当即没气愤地就要去看是哪个歹人。
这歹人却生得丝毫不丑,相反还俊美极了,眉间更添着几分冷锐与压不住的狂气。
他张嘴便是问:“脸色这样白,谁欺负你了?”
言语间竟是怒火滚滚,冷意森森。
魏妙沁惊了一跳,想退却退不开。
她心下又气又难过,偏在这时撞上荀锐……她心中难过地道,原来大魏覆灭得不冤枉啊……
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随机发红包~ 亭子里一时间鸦雀无声,谁也不敢上前。
魏惊鸿又丢脸又委屈,面色阴沉下来,再看向阶下那两个装在箱子里的人,烦躁道:“既然妙妙不爱看,那就抬下去。”
一旁的人躬身道:“那、那改日再看?”
魏惊鸿却并不理他,只阴沉着脸,抬手抚着面颊,烦闷出声:“我何处招惹她了?我又哪里做错了?”
旁人连声道:“殿下不曾有错。”
但他们也不敢说元檀郡主有错,便只道:“前些时候郡主不是撞伤了头吗?兴许是今个儿头伤疼起来,便不大舒坦了。”
魏惊鸿面色这才稍缓:“想来当是这个道理,皇祖母生辰那日,妙妙都身体不适,吃到一半便退了场。瞧她方才脸色都白了……”魏惊鸿抬脚将身边的小太监踹翻在地,这才觉得胸中憋闷的不快宣泄了出去,他厉声道:“还愣住做什么?方才妙妙快步走了,去追上……”
魏惊鸿没觉得自己哪里错了。
兴许是妙妙不喜欢这样的把戏罢了。
他道:“你便同她说,今个儿咱们不玩这个还不成吗?玩个别的。妙妙爱打马球。”魏惊鸿绞尽脑汁道:“可这打马球打了不知道多少遭了,没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