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焰却随即冷下脸,道:“可臣属也并非是谁人都要效忠的。太子如何羞辱我闫家,将来我闫家恐无法再如对皇上这般尽忠。”
“我得回去看着萱儿,免得她吓坏了,做了傻事。”闫焰抬头,哑声又道:“今日辛苦元檀了,来日便不要再提此事了,免得让丽妃娘娘对你心生龃龉。”
魏妙沁咬着唇点了下头。
等马车再往前行了些,闫焰伸手掀起车帘跳了下去。
便只余下魏妙沁带着从婉,独自向前。
刹那之间,魏妙沁竟然有种天地之大,独她一人的荒谬的孤寂感。
回到南安侯府,魏妙沁照例先去看望了杜氏。
而在杜氏房中,她又见到了杜氏哥哥的妾室方氏。
魏妙沁陪着杜氏说了会儿话,又从太后给的赏赐里分了些药材给杜氏。而后她才起身离开。
方氏跟着起身道:“妾今日也陪着妹妹说了许久的话,再说下去,怕是要搅了妹妹休息。妾与郡主一并出去吧。”
魏妙沁顿了顿,她转头扫了一眼方氏,而后点了头。
等走出了一段距离。
方氏却是一直埋着头,不曾与魏妙沁说话。
这便怪了,她特地与自己同行,难道不是有话要说吗?
魏妙沁朝从婉使了个眼色,特地让周围的下人走得远些。然后魏妙沁才出声道:“方氏……”
方氏闻言,抬起头来,却是泪流满面,她动了动唇,嗫喏含糊着道了一声:“主子。”
作者有话要说: 等到快结婚的时候,荀锐就来抢亲了。_(:зゝ∠)_ 魏妙沁接过从婉递来的帕子, 抬手给方氏擦了擦眼泪。
近来发生的事太多,倒是叫魏妙沁飞快地成长了起来。她脸色不变,一边给方氏擦眼泪, 一边道:“嫂嫂这胎虽然不稳,但我给嫂嫂请了太医每日里守着呢。你莫哭,免得吓住了嫂嫂。你且回去,告诉家里人安心就是。”
方氏不是个蠢人,听她这样说, 连连点头, 哽咽道:“多谢郡主。”
魏妙沁道:“怎么妆都哭花了?从婉,领她到我房中洗把脸再回去吧。”
从婉应声:“是。”
一行人这便朝着魏妙沁的院子里去了。
魏妙沁还真叫香彤去打了水给她擦脸, 然后房中便只留了香彤、从婉二人。
“你方才还想同我说什么?”魏妙沁问。
方氏却摇了摇头, 抿了下唇, 说了句极为莫名的话:“郡主如今过得好,便是好的。只是郡主记得,莫将旁人假意当做真情, 万事多为自己考量。”
说罢, 方氏竟然给魏妙沁磕了个头,然后便起身出了门, 带上她的丫鬟告辞了。
方氏过去认得她,且认得与她长相相似的人。
这个相似的人应当是方氏的主子,于她或许有过大恩。
可方氏为何会说,莫将旁人假意当做真情。她也不过重活一世,许多事情与上一世有了不同,这才看透了些东西。方氏为何这样清楚?她走时,眼底的惊恐与愤怒又是从何而来?
方氏不肯将话说得明白,是怕破坏她如今手中攥着的荣宠与地位吗?不然, 她便不会说,如今过得好,便是好的。
从婉在一旁怯声道:“姑娘,这是怎么一回事?”
魏妙沁笑了下,道:“她将我认作他人了。上回来府里,就说我和别人有相似呢。”
从婉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方氏之后总到府上探望杜氏,魏妙沁去的时候,她都恰好在。方氏便要与魏妙沁攀谈两句,时而眼底露出欣悦之色,时而却是带着点点压抑愤恨的颜色。
魏妙沁暗暗将她的模样记在心头,并不多言。
魏妙沁自个儿坐在屋子里发了会呆,窗户没有关严实,一阵秋风掠进了门。
魏妙沁眨了眨眼,骤然醒神,叫住从婉,问:“今儿是什么日子了?”
从婉愣了下,呆呆的,竟也是不知年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