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也跟着笑着。
“事实上是,尽管我的理智和所有的认知都告诉我,这对一位小姐来说实在不是什么恰当的举动,甚至某种程度上这也许会显得怪异、无礼和情色,但……”
他停顿了一下,在她满是探究的神色中微笑着摇摇头:
“但如果是您提出来的,我的心情却不会那么波澜。不如说,如果是其他小姐提出此事,我想我应该是会发自内心的不赞同,甚至由此产生一些其他的世俗上的负面价值判断。”
“但在我面前,提出这个问题的是您,我于是仔细思索了一番,惊讶地发现,自己似乎并没有那么意外。”在她略显惊讶的神色里,他的笑容愈发温和。
“刚才我正努力地想要用理智来区别这种判断的差误,但很遗憾的是,我也没有办法用自己的自以为还算聪明的脑子做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我无法准确地说出——”
“我有这样的想法是基于我对您的了解,对一位看起来有礼、温和但实际上却让我感到无比新奇,其实有着许许多多‘冒险精神’和‘出乎预料’的大胆的贵族小姐的印象;还是说,只是单纯因为,我的内心实在对您过于偏爱,这份过于坦率和强烈到连我自己都欺骗不过去了的情感超越了一切,以至于几十年来,我那所谓坚定的原则和道理,在这份感情面前——不值一提。”
“我得遗憾地说,我的理智在情感面前,溃不成军。”
阿黛尔脸上的笑容快要压抑不住。
也许是乡野的自然与舒适感染了她,也许只是她单纯不想要这么做,她再没有拿出手帕,社交礼节上强迫自己去遮住面上的笑颜。
她在他面前肆意地笑着,不做掩饰,满满地表达自己听到这些话十二万分的满足和愉快。
“那么,您是感到挫败了吗?”阿黛尔笑得更加开心,她打趣着,抬着高傲的下巴,“输给一位小姐,让您的自尊心被打击了吗?”
“首先,输给一位漂亮的小姐并不是一件可耻的事情,哪怕我是一位绅士,不如说,正是一位合格的绅士才更能够坦然接受这一点。当然,纵是我是一位卑劣的小人,我此刻也一定会为与您‘同台竞技’感到无比窃喜。”
“其次,如果您将其定性为一场‘比赛’,那么也许从一开始,我就已经举了投降的旗子,我实在难以想象自己之前竟能够抵挡那么久。”他满是无奈地带着笑意地摇头,叹息般地说着。
“从一开始就不具备获得胜利的能力,其实内心早已经给了我答案,只是我始终自欺欺人地以为能够骗过自己。”
“最后是——”他笑着向她伸出了手。
“能否请这位胜利者小姐垂怜几分这可怜的败者,给他一个搀着您,带您回去的机会呢?”
“当然。”阿黛尔毫不犹豫地搭上自己的手,走到了他的身侧。
她走路不太安分,他看出来了,或许是一直在担心着她摔着。
而她对他的一点点‘小冒犯’接受得十分欣然。
他的手轻轻地拢住了她的手。 晚一点的时候,杜瓦尔先生带着仆从携礼物如约而至。
吕德太太在得知对方购置了隔壁的庄园后,也有几分惊讶。
但对方算是府上的贵客,再加上又有阿黛尔小姐的邀请,既然是未来的邻居,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因是农庄初准备着,餐品没有白露庄园的那么精良,但宾主尽欢。
两边的氛围格外和谐,珍妮在一边侍奉着,觉得自己好像猜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但见吕德太太一脸严肃,仿若并无察觉,她也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
她是阿黛尔的女佣,自然是一切以阿黛尔的个人利益为先,这点上珍妮是很拎得清的。
阿黛尔在这里农庄住了两个晚上,在第三天下午的时候,启程回去了。
她花了小几日的功夫,把她的新命令以方案形式落实下去,因她人还在此,众人也不敢随意糊弄他们。
阿黛尔不在意他们是几分真心实意地为她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