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太宰治你倒是接电话啊!
我打出第五个电话,太宰治依旧没有接。
外面下着瓢泼大雨,我抬头瞧了一眼黑黝黝的天空,咬牙跑了出去。身后有人在惊呼,大概是我冲进雨幕里他们很吃惊吧,可我顾不上那么多,太宰治他亲口对我说过的,他“不是万能的”。
我不想去赌那个“万一”,我必须亲自确认才能安心,越快越好。
我的视线因为被雨遮挡而变得模糊,衣服全都湿透了,鞋子里面灌的也都是水,走起路来直打滑。这里离金融街很近,徒步也就二十分钟的路程,我紧赶慢赶跑了大概十多分钟才赶到。
金融街纵向只有一条大道,但横向的小巷子却特别多。我一路路地看过去,不是空巷就是零星撑伞的人。这么大雨我不可能再把手机掏出来,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跑。寂静的大道上亮起夜晚的灯光,昏黄的光晕被雨水所覆盖显得朦胧不清。
救护车呼啸着开远了,我只见到了它们离去的身影,并没有赶上。
再往前跑就快要到金融街的尽头了,我停了停,弯腰喘息着,只觉得连肺里都进了水。
我抬头,瞧见前方的便利店亮着灯,便利店门外的屋檐下站着人,看样子是在避雨。我几乎是下意识地朝着那个方向跑去,柔和的暖光映照出那两人的模样。
太宰治以及国木田独步。
我终于松了口气。
“太宰……”我喊了一声。
这一声淹没在雷电和暴雨里,但不知怎地,太宰治察觉到了,他转身朝我的方向看过来,似乎是在辨认着什么——他认不出我实在是太正常了,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可笑极了,衣服和鞋子都透湿,连头发都糊在脸颊上。
太宰治身形一顿,紧接着忽然朝着我这边快速跑了过来。他冲进雨里的那一刹那国木田独步拦了他一下,但没拦住。
他冲过来揽住我的肩膀,这一下差点把我冲倒,我扶着他的胳膊。
“阿澈?!”太宰治吃惊不已。
我喘了几口气调整了一下呼吸,苦笑地看向他:“太宰,你怎么不接我电话啊。”
太宰治一怔,他摸了摸口袋:“忘在侦探社了。”
我摇摇头:“没事了,你没事就好。”
回家之后我就开始高烧,不得不说有时候人真的不能逞强,时刻都需要记得量力而行。只不过我担心太宰治更胜过担心我自己,再选一次我也会那么做的。
后来我了解到太宰治他们蹲守的那一队团伙和当天枪击事件并不是同一波人,真是个大乌龙。太宰治对我在雨里跑一公里来找他这件事没说什么,但他不怎么高兴就是了。
太宰治一不高兴,就有人要倒霉。
他说那个任务已经解决了,这么快的速度,一定是手段狠辣、雷厉风行,我大概能猜到倒霉的人是谁了。
我这个缺乏锻炼的脆弱小身板一淋雨整整病了一个多星期,这期间除了太宰治寸步不离地照顾我,木之本桃矢也来了一次医院,是来给我送课堂笔记的。他这个人面冷心热,是个好班长。
高三的课业很紧张,到了第二学期又要面临着报预备院校的问题,让人焦头烂额。我想就选在横滨读书,目前看来横滨国立和横滨市立都还不错。
木之本桃矢跟我详细说了笔记中的几点注意事项,这期间我瞟见他手中拿的钥匙,钥匙链上的挂件吸引了我的目光——我见过一个一模一样的,只有颜色不同。
拥有另一个挂件的人,名为月城雪兔,是我们隔壁班的学生。我之所以在这么快的时间内认识了他,是因为他实在是……太出众了。这个出众不仅仅是相貌上的,还在成绩、为人等各个方面。月城雪兔的笑容令人无法拒绝,如果一定要拿什么东西和他做比,那一定是温柔的月光。
木之本桃矢和月城雪兔,看来很是熟识啊。
“铃木。”木之本桃矢突然喊了我。
我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在走神。
“对不起,班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