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兄长?”膝丸终于醒了,揉着眼睛,带着满脸的红印子抬起头,和琉星正好对上眼。
“琉星大人?”膝丸欣喜地道,“欢迎回来!”
“膝丸!早上好!”琉星从口袋里掏出手帕递给膝丸,“大早上就一直在睡,昨天熬夜了吗?”
膝丸有些尴尬:“呃……”
琉星想了想:“如果是不能说的事情,我就不问了。”
“不是不能说,”膝丸拿手帕捂住发热的脸颊,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只是……”
“腿丸最近在写日记。”髭切端起茶盏,笑眯眯地接过话头,“但他不太擅长总结文字。”
膝丸:“……兄长!我叫膝丸!膝盖!膝!”
髭切满脸无辜地改口:“对,膝盖丸。”
膝丸快哭了。
琉星连忙转移话题:“写日记?膝丸吗?”
付丧神一般不写日记。
因为对他们来说,记忆犹新并不是什么好事。
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时光实在太过漫长陈旧,有时候记忆对他们来说是种折磨,而不是喜悦……就连热爱文字的歌仙都不会特意写日记,只在高兴的时候作首和歌或者俳句。
膝丸表情有些黯然:“因为兄长的记忆力不太好,总是忘掉很多重要的事情……所以我想着可以帮他记下来,万一我不在他身边,他翻翻日记就会知道发生了什么……”
琉星觉得这的确是有必要的事情,但又有些微妙的抗拒,迟疑地问:“你要离开髭切吗?”
他们兄弟两总在一起,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琉星几乎没怎么看过他们单独一人的样子。习惯了他们的相处模式后,少了谁琉星都会觉得不习惯,一看到髭切,就会下意识在他身边找膝丸,看到膝丸也是如此。
膝丸:“……虽然发生这种情况的可能很小,但万一出了什么问题的话,兄长他至少……”
琉星忧心忡忡:“髭切连你都记不得,怎么可能记得日记?“
膝丸:“……” 膝丸眼看快哭出来了:“不可能, 兄长才不会忘掉我呢!”
琉星虽然不说,但其实一直很同情膝丸,连忙安慰他:“嗯,对,你说的没错,髭切怎么会忘掉你呢?一定不会的!”
这种包含了真情实感的善意, 反而狠狠戳中了膝丸那颗脆弱的玻璃小心脏:“呜呜……为什么……为什么兄长总是忘掉我的名字……”
琉星将心比心地想象了下烛台切忽然失忆忘记他……虽然脑海中的画面不甚清晰, 但也感到了难过和委屈, 深深地叹口气:“你别哭了, 现在医学发达,相信很快就会有方法治疗老年痴……健忘症的!”
膝丸:“……我没有哭!这、这才不是泪水!而且兄长才不是老年痴呆!”
琉星不想打击颓丧的病人家属, 跟着“嗯”了一声,好声好气地应和:“对, 只是健忘症, 不是老年痴呆, 对不起, 我说错了。”
人就是这样,难过时没有人安慰还能忍住不哭,可一旦有人安慰,就会不由自主地卸下心防。
膝丸悲从中来:“呜呜……呜兄长……”
琉星:“……”唉,病人家属这么讳疾忌医,怎么可能治得好病呢……
髭切在一旁悠闲地看电视喝茶,哪怕被琉星称为老年痴呆症患者,也没有半点反应。
琉星想了想:“我听说核桃补脑, 你让髭切多吃点儿。”
膝丸红着眼眶点头。
髭切将喝完的空茶杯放回桌子上,膝丸便顺势拿起茶壶给髭切满上。
“琉星大人,要喝茶吗?”
琉星摇摇头。
髭切喜欢茶,尤其是浓茶,可琉星喝不惯,觉得苦——三日月泡的茶就刚刚好,微苦,香气盎然。
但三日月一般都是揣着手等别人给他泡。
琉星想了想,从休息室里的电视柜里拿出两罐甜牛奶,分给了膝丸一罐:“这个牌子的牛奶很香很甜,特别好喝,做布丁也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