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星怔了怔,随即有些着急地拉住烛台切:“烛台切,我还没试过,不一定就完全不能治疗,也许、也许我可以……”
“不行。”烛台切的语气冷得琉星背脊一颤,“想都不要想。”
琉星咬了咬下唇:“可是——”可是那是大俱利伽罗啊。
是烛台切还是一振刀剑时就一同出生入死的伙伴,是朋友,是战友,也是亲人,就算不属于同一个本丸也……
“你知道暗堕的条件之一是什么?”烛台切沉声问,不等琉星回答便道:“是杀死审神者。”不止一个。
琉星下意识捏紧了拳头,茫然地望向那振大俱利伽罗。
他的肩膀到前胸处,有一道长达二十公分的刀伤,被用针线缝合过,能闻到强烈消毒水的味道。
“小光,”抓着大俱利伽罗的付丧神中,其中有一振太鼓钟贞宗,少年的脸上带着恳求和希冀,“拜托你了,救救大俱利!我知道审神者无法治愈暗堕……可是……求求你了,只是试试看,试试看的话——”
“我不会让自己的审神者身陷险境。”烛台切的表情毫无变化,冷漠而克制,“带走,不要让我说第三次。”
“不是的,大俱利他能控制自己,他还没有完全暗堕——”
烛台切的右手,已经轻轻地搭在了腰间的长剑上。
太鼓钟贞宗脸上希冀的表情渐渐褪去,变成了悲伤和绝望,让琉星跟着难过起来。
“……只是治疗伤口的话,我可以做到的!”琉星拽住烛台切的胳膊,满眼祈求地望向烛台切,“我只帮他治疗伤口,不会做其他的事情!”
“暗堕的付丧神没有理智,只有杀戮的欲望,”烛台切仍然没有动摇,“以他现在的状态,很难说他会不会在治疗途中袭击你。”
“有你在!”琉星连忙道,“你会保护我的对不对?”
烛台切:“即便如此我也不能让你以身涉险。”
“不、不危险的,这么多人守在旁边,我不会出事的——”
烛台切依旧没松口:“将安危寄托在神隐组织的人身上是件愚蠢的事。”
“烛台切你——”琉星被固执的烛台切辨得无话可说,鼓着腮帮子忍了半天,在太鼓钟贞宗渐渐黯淡的目光中,终于喊了出来。
“烛台切你这个笨蛋!”
琉星气得脸颊通红:“大俱利是会伤害无辜之人的付丧神吗?不是吧!是会伤害小朋友的付丧神吗?不是吧!他喜欢小动物!容易心软!只有嘴巴特别硬!这些你比我更清楚,那就相信他啊!”
“相信自己的朋友啊!!”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真要说的话,烛台切的做法是对的。
这本丸里没人欢迎人类,更不要说暗堕的刀剑了,烛台切绝对不可能让琉星以身试险的,哪怕对方是大俱利。
-------------- 琉星说出这些话的时候, 并没有怎么过脑子。
他被烛台切的固执气得口不择言,等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后,立马后悔起来。
并不是后悔要给大俱利治疗这件事,而是觉得,他刚才的话能再婉转一些就好了。
毕竟,比其他, 烛台切才是更加难过的人。
即便不是同一个本丸的大俱利伽罗, 但曾经共同经历过的几百年时光是不会改变的, 面对挚友, 却必须选择见死不救……烛台切应该比任何人都更难过。
……烛台切他,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 才说出那些话的呢?
琉星想到这里,更加后悔自己的不谨慎, 小心翼翼地瞄了眼烛台切。
他的表情维持着无动于衷, 看不出有没有被琉星的话刺伤。
但琉星却知道, 烛台切此时此刻非常悲伤。
“……对不起!”琉星一把抓住烛台切的手, 愧疚地道,“我不该这么说你的。”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的安全着想,才会说出这些话,”琉星手指用力,有些紧张,“可是……我很迟钝,又天真,从来不是个机灵的孩子……总是没办法做到视若无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