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最后,他用双手撑在膝盖上,深深地低下头去,才看起来无害了许多。
可这样显然无法让所有人满意。
和泉守自然是不知道他跟审神者之间发生的事情,不过以目前发生的一切来看,这番话说得未免太过轻描淡写了。
向来直脾气的他根本无法忍受,干脆一拍桌子,大声嚷嚷道:“啊,那种态度真令人火大,啰啰嗦嗦的说了一堆,还不如去手合场较量一番!”
“哼,乐意奉陪。”长谷部扬起下巴,以一种近乎傲慢的态度接受了对方的战书。不过当用手轻轻抚过腰间悬挂的本体时,他又忽而轻笑,喃喃自语的低声道:“只要审神者大人仍愿意注视我的话,无论是什么样的事情,我都会去做。”
——这个主控,在各种意义上都获得了崭新的生机啊,可怕可怕。
鹤丸转了转眼睛,鬼点子很快又涌上心头,便竖起一根手指,以故弄玄虚的口吻道:“你刚刚说了吧,无论是什么样的事情,都会愿意去做。我现在倒是有个提议,不如……”
趁着视线集中的一瞬,他凑到烛台切的身边,笑嘻嘻的捏了一把对方怀中人的脸蛋,然后在引起众怒之前,又抛出了另一个问题。
“你刚才没有玩够吧,那个百物语?”
被问话的对象自然是澪,可所有人一听到“百物语”三个字,都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紧张情绪——难、难道还要继续吗?那也太可怕了吧!
果不其然,玩心大起的审神者“嗯嗯”地点着头,眼神变得比刚才更加闪亮,恨不得把看不见的耳朵和尾巴一起摇起来。
暗堕刀们不可避免地陷入了纠结之中,觉得根本无法拒绝。但如果继续下去,每分每秒又太过煎熬……话说回来,鹤丸先生干嘛又提起这个话题啊?!
爱搞事的太刀拉仇恨也是一把好手,眼看着同伴们纷纷露出“和善”地眼神,就赶忙不再卖关子,继续说道:“其实是这样的,正好你之前不是说要跟长谷部一起睡,不如就把之前准备好的故事都讲给他听吧。这样一来,也算是同时完成了你们两个的心愿哦。”
——这个提议简直丧心病狂……不,是太妙了。
除了愣神的长谷部外,其余的人同时长舒一口气,甚至还想给他鼓鼓掌。而烛台切和堀川虽然还有些不放心,可是想来,在听着一晚上恐怖故事的时间里,估计任谁都没办法再有心思做别的,也就点头同意了。
毕竟,来自于心里的折磨,可比肉.体上的折磨要更具有惩罚力度。不过说实话,他们也愿意给同伴一次洗心革面、重新做刃的机会。
“如、如果是审神者大人的意愿……”主控刀的嘴唇哆嗦起来,显然丧失了刚拾起的气势,又变得像是一只缩回壳里的蜗牛。
但迎上对面少年期待着的视线,他根本不能后退,只能以极为悲壮的表情走向这条不归路。
“我……愿意听,无论是多少鬼、鬼……鬼故事,都请放马过来吧!” 做出那样的承诺后, 长谷部以为这会是一场舍生忘死的单人战斗。虽然过程惨烈,但只要能与审神者独自相处的话,也算是不枉此行,谁知——
“你们这些家伙, 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看着一帮离开后又抱着被褥纷纷赶来的人, 太阳穴旁不由爆起一条青筋, 还一跳一跳的传达着他的怒火。
可为首的鹤丸国永依旧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理直气壮的说道:“放心放心,不会打扰你们讲鬼故事的,我们都有自备耳塞哦。”
说罢, 太刀还扬起手中五颜六色的耳塞, 以证明自己所言非虚。但显然, 这样只会让长谷部的怒火持续上升, 几乎到了直接化作火舌从嘴里喷出来的程度。
“我、说、的、不、是、这、个……!”他咬紧牙关, 拼命提醒自己还是个“戴罪之身”, 才没有直接用刀鞘把这些不怀好意的家伙们抽上天。
遗憾的是, 对方非但没有领情, 反而抱着被褥、嘴里念叨着“让一让啊”之类的台词,故意把拦在门外的他挤到门框上, 然后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天守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