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川脸上挂着温和有礼的笑:“阿虹受了什么伤?如果单单只是被人伤了胳膊,应当早就好了呀。若是久治不愈,我看在牧牧的份儿上,去窑神殿为你讨一瓶丹药来可好?”
咬字既清晰又带着股风流,让人听了身心舒畅。
当然,不包括金鸿。
金鸿瞪了陆清川一眼,见牧遥两只水汪汪的眼睛里满是迷茫,反手揪住了牧遥放在被子外的衣袖,扯了扯:“遥遥,我又伤着了,特别特别疼。”
陆清川:“?”
什么伤着了?特别什么?哪里疼?
废一条胳膊都面不改色的人,现在正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呢?
一听金鸿说疼,牧遥紧张的不得了,摸索着碰到了金鸿放在一旁的手,顺势往上摸了摸:“哪里疼?又伤到手了吗?找医官看过了吗?可有吃止疼的药?”
金鸿被牧遥软软的嗓音治愈到了,嗓音也不觉柔和了几分:“又伤到手了,医官说还得修养大半个月……止疼的药太苦了,我不想吃。”
立于一旁的陆清川连药碗都快端不住了。
他虚眯着眼睛看着背对着自己坐着的金鸿,只觉和震慑妖界万年的太子殿下是不同的两个人。
同样的,他觉得金鸿此人脸皮极厚,堪比凡间最坚固的城墙。
牧遥小心收回了到处摩挲的手,柔声哄道:“药都是苦的,可是吃下去是有用的!阿虹不可以不吃药,听到了吗?”
“嗯。”金鸿乖乖点了点头,“我会好好吃药,遥遥也要好好养病哦!太子殿下恰好要寻度厄大人去一趟,我也是匆忙过来的,现在要和度厄大人就先走啦,你好好养着,晚些我再来看你。”
说到此处,金鸿又看向了守在远处的池迟:“池迟,麻烦你照顾好你家星君啦。”
池迟早就眼馋那碗药了,哒哒哒一路小跑上来接过陆清川手中的药,笑嘻嘻凑过去喂给牧遥喝:“正好温了呢,星君咱喝药吧!凉了效果就没那么好了!”
牧遥乖乖喝了一口药,认真朝二人所在方向挥了挥手。
并肩走出天相宫的两个人面色都不太好。
“太子殿下找我有事?”陆清川挑了挑眉,“何事?”
金鸿面上笑意不减,眸中寒意渐生:“度厄大人不是要为我去讨丹药么?现在不若同我一起去?”
一折纸扇唰一声打开。
陆清川扇了扇手里的纸扇,一副霁月清风的模样:“不了,我回天枢宫还有事,太子爷您忙。”
看着陆清川潇洒的背影,金鸿的嘴角不禁抽了抽。
陆清川防不胜防,他必须找到一个对策才行! 文然刚回到天府宫没多久,那位时常不打招呼便来的不速之客又来了。
夜露深重,抬脚进来的人一脸憋恼,整个人有些没精神。
想自己离开前还留在天相宫的陆清川,写遍三界生死爱恨的文然已经将故事猜了七八分,默默往桌前一坐,挑了块糕点细细尝着。
“你觉得陆清川这人到底怎么样?”果不其然,金鸿一坐下便对着文然问起了陆清川。
文然沉吟片刻,答:“资历不浅,却不追求名利;风评极佳,是个人缘不错的神仙。”
这个评价十分客观,并未掺杂文然的个人情绪。但若是让文然从个人角度去评论,他应当还会加上几个词:看似温和,实则疏离,有些看不透。
哒哒、哒哒。
金鸿的手指连续敲击着桌面,制造出连绵不断的噪音。
文然知道,他目前必定内心有些不悦,故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等待金鸿开口。
过了还一会儿,金鸿才问:“那让你在我和陆清川里选一个,你选谁?”
文然挑眉:“选什么?从什么方面选?”
金鸿被文然问住了。
他抿了抿唇:“不管其他,单选人。”
文然有些不乐意:“非要选一个?不能选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