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澹不喜人多,是以院子里并无太多人,只要避开巡逻的侍卫,便能出去。
这院子外紧内松,不好进,出去倒是容易些。
白粥拉着她的手往外跑。
虞年年身体不好,只跑了两步便气喘吁吁,脸色发白,这才走了院子的一小半。
她一边气喘吁吁,一边握住白粥的手好生叮嘱,“我,我今日已经让人把我养的那些,那些小鸡小鹅送回原来的院子了,你替我好好养着它们。大概这辈子,我是见不到它们了……”
白粥拍拍她的后背,“别想了,能出去就行。”
虞年年不知是累的还是怎么,抹了一把眼角的泪珠,回望了一眼尚且灯火通明的寝殿。
两个人方才出院子门,便见太妃被簇拥着过来,两方人迎面撞上。
老太妃上下扫虞年年一眼,她头发丝儿都竖起来了,脸色变得惨白,白粥也慌乱起来。
提灯在前的两个婢子明显是认得虞年年,屈膝给虞年年请安。
老太妃像是不曾看见她要潜逃的模样,只点点头,“注意安全。”
虞年年眼里的泪水一下子就涌了出来,还不待说话,便见太妃从婢子手里拿了盏灯给她,“天黑路滑,小心着走。”
说罢便抬脚走进院子了。
虞年年小声对着她的背影道了句谢。
她也不知道太妃为什么明明碰见她了,还愿意当做未看见,放她出去。
两个人也来不得细究,忙带着灯往王府后门走,虞年年走两步便喘,白粥将她背后的琵琶接到自己的怀里。
后门等着一辆靛蓝毡布的马车,颜色深的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车夫上前来将虞年年的琵琶接过来,沉默着。
“你会不会有危险。”虞年年再次问,虽然白粥早早就说不会有问题,但她还是担心。她不想自己的离开,是以别人的受难为代价。
白粥赶紧将人推进车里,“别啰嗦了,不会有事的,我惜命的很。”
两个人挥泪作别,车夫甩了一下鞭子,车轱辘轱辘伴着马蹄声跑出了一丈远。
虞年年撩起帘子,同白粥哭着挥手。
晋阳城是真的乱了,地上躺着许许多多尸体,有流民的也有官兵的。
百姓纷纷抢购物资,深夜街上也人影匆匆。
凡是有点儿家底的,都逃去避难了。虞年年的马车,便混在避难的家眷中出了城。
作者有话要说: 年年:我本来有点心软了,然后你一张嘴,拉倒吧,我得赶紧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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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马车出城, 在后阳坡停下,路上站了个人。
身材颀长,气质有几分洒脱与落拓,面上覆着一张银色面具, 只露出下半张脸。
虞年年见他, 心跳快起来, 要下马车, 那人又将她推回去, 挑起帘子同她说话, “乖乖坐好, 听我说话。”
声音也好听的紧。
“现在南边并不安全, 正在闹水灾, 四处都是流民。我将你往北送, 送你去终南山,那是我与师兄学艺之处。山下我为你买了间铺子, 有间三进的宅子,我都为你修葺好了, 还有几个忠心的丫头小厮, 你做些什么都成。
在那儿莫要露出脸,若是遇见了什么危险,就往山上跑,我在山上布下了阵,能护你周全。”
他将手中的验递过去,“这是你的验。”
虞年年手指忍不住颤抖,她有验了?
伸手接过来,却发现那人攥的紧紧的,秀雅的手背上青筋都暴起, 她有些奇怪,小声唤了声,“师兄……”
虞寄白手一颤,慌乱将验塞进她手中,“我与你兄长是师兄弟,自幼习在一处,说是亲兄弟也不错,你若是可以,便也……”他带了几分哽咽,“便也唤我一声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