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赵琮这回好像真有点被迷住了,她都还没有放大招,他就能自己气的毒发……可见情之一字有多害人,任你再厉害,再冷漠超脱,都逃不过。
他不好过,唐晚宁心情也不可能美丽到哪里去,本来天子赐婚,她只要恰到好处的羞涩开心,乖乖的做个待嫁新娘就好,结果襄阳王拒婚,为此不惜深夜闯宫抗旨,她的脸面算是丢尽了,街上见那一面情况也并没有任何好转,情绪定是憎恨更多。宣宁伯府替她做好准备分割,另行择婿,结果赵琮屡屡插手,到现在直接毒发病危,虽是他自找的,但所有事情因她而起……这个是可以道德绑架的嘛。
人家堂堂皇子,少年帅将,功绩可载史册,结果因为你变成了这样,你是不是该诚意道个歉,顺便再冲个喜?
从圣旨赐婚,巨大的荣耀,变成灰溜溜的冲喜,前途未卜,你说恶不恶心?但凡有点心气的女人都受不了,何况唐晚宁那个倔的?
双方都怀着巨大的怨恨,这以后,不就更好操作了?
辛贵妃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插花作品,赵琮是儿子前路的绊脚石,必须得死,现在死不了,也不能让他好过!唐晚宁把她儿子勾成那样,近来几桩小事都没办好,必须得付出代价!
“要不说,还是娘娘有办法呢,”袁嬷嬷端来热水,伺候主子洗手,“殿下府里那位,实在太嫩,且有的教呢。”
辛贵妃叹了口气:“本宫还能怎样?做娘的人,当然得多为儿子想。”
她很欣慰这次儿子在这件事里的态度,没有上前,没有掺和,没有表示出任何对唐晚宁的怜惜。当然她并不知道,二皇子不是没想法,是想的有点多,直接想到了以后大哥身死,他能接盘寡嫂,好好照顾呢。
到了晚上,辛贵妃上了一个略淡的妆,看起来没那么明艳,失了颜色,却温婉有加,细看柔媚生波:“走,咱们去看看皇上。”
帝王寝宫里,一片愁云惨淡,所有人都把辛贵妃当成了救星,指望她能让皇上心情好点。
辛贵妃叫袁嬷嬷赏了这些人,说大家都辛苦了,毫不客气地收获一波人心后,踏入寝殿:“臣妾拜见皇上——”
景元帝似乎被桌上折子气得不轻,正在闭目养神,没有理她。
辛贵妃却并不害怕,自己站起来,缓步走到案前,素手提壶,为景元帝续茶:“大殿下福泽深厚,定会好起来的,皇上莫要着急。”
景元帝一拍桌子:“他死了才好,省的一回回让朕遭心!”
“您消消气,”辛贵妃将茶盏递到景元帝手里,“大殿下这是心里苦,说不出来,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哪有不想成家的?他大约是怕耽误别人,态度才这么偏激,还下了那么重的手……唐姑娘也不是真的不懂事,天家福份谁会想推?高兴还来不及呢,只是大殿下做的太过,人姑娘还未出阁,要脸,但凡有点小脾气也受不住不是?她也不是故意闹这么大,话放的那么狠,非要气大殿下,她不知道大殿下病情这么严重呢。”
景元帝哼了一声。
辛贵妃低眉垂首,笑着给景元帝捏腿:“外头的话一会儿一个样,越传越不像真的,这一来一去,不知道生出多少误会,两个孩子都挺无辜,不过臣妾倒是觉得,能信成这样,气成这样,还真不是互相看不上眼,不在意,是太在意了,才会入心。”
“皇上这道旨拟的再好也不过了,真真切切是慈父之心,一心只盼着孩子好呢。”
“谁都不敢在朕面前提这件事,你倒是胆子大。”景元帝哼了一声。
“那皇上可千万别治臣妾的罪呀,”辛贵妃靠在景元帝大腿上,目光柔婉多媚,“可怜天下父母心,臣妾只是心疼皇上……听闻民间有种说法,若身体久久不好,乃是邪祟缠身,运气不佳,有个喜事冲一冲,撞一撞,兴许就能过去,枯木逢春,再展新颜,要不这桩婚事还是……”
景元帝态度坚决:“朕不会再为逆子下旨。”
辛贵妃懂,一朝天子,也是要脸的,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为一件事下旨?凭什么要求你们?再者唐晚宁身份有些特殊,功臣孤女,总不好落个逼迫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