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等他们反应,林霜降已经笑着点头,“好。”
烟萌低头一笑,抱着琵琶又行了一礼,“奴家先去准备,等候公子。”
陶风清走出船舱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在他身后撑伞的安宁突然‘咦’了一声,“雨停了?”
跟着出来的孙怀义也‘咦’了一声,“还真是停了。这雨都下了快一个月了,怎么这么巧这会儿停了?”
“何止是停了?天上还有月亮呢!”傅云轩一脸认真的侧头看着陶风清,嘴角压都压不住的往上扬,“我都一个月没见过月亮了,真是‘福星’来了,天降异象。”
“这下,你家老太太该放心了。明天新娘子进门,宁苏的雨都停了,福星没有错了。”傅云成说道。
他们本就是最后离开船舱的,这个时候客人都已经下了船,傅云轩让人将船又划离了岸边,三个人一人一句‘认真’的聊完天上那长了毛边的月亮,再也忍不住,扶着栏杆失声大笑。
孙怀义直接坐在甲板上,一边笑一边拍着自己的大腿,跟撒泼的无赖一般。
楼上正传来烟萌的一句唱词,‘花好月圆,郎情妾意’。
于是笑声像是被点着的炮仗一样,又猛一下的炸开了,惊的湖底不知道什么鱼一个打挺的翻出湖面又坠了下去。
余贤不敢笑的,可是他们的笑声太有感染力了,他都忍不住的咧了嘴。
陶风清一转身正看到他,阴沉沉的问:“咸鱼,你笑什么?”
余贤的嘴一下子闭上了,“没,没笑。”
“余贤,你怕他做什么?这么好笑的事,为何不笑?”傅云轩笑的眼泪都挤出来了。
“成亲前夜,新娘子在姑娘花房里听‘花好月圆,郎情妾意’,新郎官在外头吹冷风,苦苦等候。哈哈!”孙怀义又夸张的摧残着自己的大腿,“陶风清啊陶风清,你也有今天。输给旁人也就罢了,竟是输给了自己媳妇。”
陶风清冷冷的看着他们,“差不多行了啊!傅云轩,你说是不是你故意安排的?”
“我对月发誓,这要是我安排的,我一辈子生不出儿子。”傅云轩立刻举手发誓。
傅云轩为了生儿子,除了他明媒正娶的少奶奶,还纳了四房小妾,日夜耕耘,两年养了五个闺女,这会儿家里又有三个有了身孕,此等辛苦劳作,是绝不会拿子嗣的事胡乱发誓的。
陶风清哼了一声不再搭理他们。
“安宁,你去问问咱们家的林公子,什么时候能够走了。是打算听一晚上的曲,明天直接从这儿坐花轿拜堂吗?”
正说着,林霜降已经从船舱里出来了,他们笑的太大声没听见琵琶声何时停下来的。
看见陶风清,她还有些奇怪,“你怎么还没回去呢?” 陶风清攒了一肚子的火,自以为看到林霜降的时候会一下子燃起来,可真当她站在自己面前时,他突然觉得刚刚自己的火气来的有些莫名其妙。
本来就是他让她来的啊!
他既没拦着她到处跑,也没拦住她穿男装,更没拦着她去烟姑娘的花房。
自己一手促成的事,为什么要生气?
于是,他笑着道:“夜深了,你们自己回去不安全。”
听了这个答案,林霜降不以为然的挑了挑眉,“谢了。那现在回去吧!明天还要起早呢!”
陶风清腹诽:谢谢你还记得明天要早起成亲!
“陶风清这怂样,怎么看着这么生气呢?”孙怀义嫌弃的撇嘴。
“还是你聪明,找了个门第财力都不如你的张家。都跟陶风清这样的,挨打都不敢坑声。”傅云轩幸灾乐祸的道。
两人窃窃私语说的起劲,突然发现林霜降正不冷不热的看着他们两个,顿时闭了嘴不敢吭声了。
陶风清都怕的人,他们哪里敢不怕?
“怎么了?”陶风清是听不到他们两个说什么的,看林霜降这般不解的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
“没事。”林霜降突然冲他笑起来,“二爷,我们回去吧!夜凉,别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