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蔷吓傻了,一时之间只知道懵懵地摇头:“……没、没关系。”
待面色恢复如常,冯殊将推到一半的戒指精准地转了个角度,让钻石朝上,摆正。
“冯太太,”他如此称呼她,眼神锐利得让人避无可避,“要是再弄丢,可不一定能找得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有点丧,你们可不可以夸夸我TAT 冯殊上一次称呼夏知蔷为“冯太太”时,眉眼带笑。
这次却没有。
夏知蔷难得机敏,立即捕捉到了他话里话外的警告意味,忙说:“不会再弄丢的,绝对不会!”表情严肃得像是结婚宣誓,不,她明明比领证那天更进入状态。
说完,夏知蔷习惯性地去观察冯殊的表情,却发现对方并不领情,神色始终淡而冷,眼帘低垂,兴味索然。
他的眼睛生得极有特点,形状狭长,尾端略微下垂,睡饱时是薄而漂亮的内双,若是没休息好——就比如现在,眼窝处便会多出几层褶皱来,阴影交叠,光线穿不透。
这人怎么了?难道,自己表现得还不够有诚意吗?
也太难哄了吧。
无法从冯殊不显山露水的眼睛里准确把握住什么,夏知蔷转而看向外面的天色,殷勤地提议:
“饿了没?我现在出去买几个菜,咱们——”
“不用了,”冯殊自顾自站起来往主卧走,“有急事,得去趟医院。”
难怪他会突然醒过来。
夏知蔷跟着站起身,追上去不折不挠地问:“那宵夜呢?你回来之前说一声,到家就能有吃的。”
“今天也许回不来。”
夏知蔷识趣地闭上了嘴。
换好衣服,冯殊走到门口又回头看向妻子。也许是夏知蔷再次自作多情了,她感觉对方的眼里似乎带着点歉意,和一点点,浅而隐晦的温柔。
他轻声问:“一个人睡,怕不怕?”
夏知蔷一心求表现,忙摆出副深明大义的贤妻做派,说不怕,让人放心去加班,全然忘了自己曾讲过因为害怕而选择住在工作室的话。
深深看了她一眼,冯殊似有若无地轻叹口气,还是带上门走了。
他这晚没回家。
以至于第二天,兴许是被冯殊小别胜离婚的态度怵到了,夏知蔷一直处于神游状态。
在名牌包造型的翻糖蛋糕上戳走线孔时,她戳几下,就抬头长长地叹口气,表情像极了英伦名菜“仰望星空派”上面那条死不瞑目的鱼。
“怎么臊眉耷眼的,”孟可柔一脸嫌弃,“这可是我求爷爷告奶奶争取到的订单,赶紧打起精神。等口碑做出来了,咱们以后只接高端、专宰土豪,赚一笔吃上半个月都不难。”
她转眼瞥见夏知蔷无名指上的红痕,又问:“怎么回事儿?”
出于卫生考虑,夏知蔷做蛋糕时会取下戒指。光裸无物的手指上,这圈红色压痕就像是那只婚戒的替代品,时刻提醒着她要勿忘初心、恪守本分,别再犯蠢惹人生气。
“……戒圈太紧,压的。”
一句话把这事儿带过去,她弓下腰专心做蛋糕。
本科毕业后,夏知蔷先是在一家小公司当了半年美工。披星戴月997、熬夜改图五十遍,依旧做不出甲方爸爸要的五彩斑斓的黑,她只得辞职,由闺蜜孟可柔带着进了私房烘焙一行,开了这家名为“知芝”的工作室。
三四年过去,“知芝”经营状况良好。去年底,夏知蔷还用部分盈利去巴黎的厨艺学校上了个大师课,经济和技术上都小有所成。
烘焙,便是夏知蔷除去惹人生气外唯二擅长的另一件事。
今天晚上,她面前这个手袋造型的翻糖蛋糕,就要在某高奢品牌门店店庆上压轴出场了。
店庆答谢宴只邀请黑金客户,来的都是本市名流富贾,因此,甲方对于蛋糕的内外品质都有极高要求。
这个订单最大的难点,在颜色的还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