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刑_作者:南山鹿(146)

2020-09-08 南山鹿

    尤其是女偶,面貌和飞扬跋扈的钟敏儿无半点相同,反而……有点像夏知蔷自己。

    季临渊盯了它很久,笑意渐深,又问:“做这些要花多少时间?”闲聊一样,好像今天结婚的不是他,手边也没有更重要的事要忙。

    夏知蔷一心想快点离开,答得飞快:“两天两晚上。”

    “熬夜了?”

    “嗯。”

    “平时经常这么熬?”

    “嗯嗯。”

    “这又是何必。真缺钱,你可以跟我提。”

    她找他要钱做什么?

    摸不清这人变幻莫测的心思,夏知蔷说“我还有事先走了”,就想往门口去。

    季临渊把她拉住:“来都来了,吃完喜宴再走吧。”等看到从电梯里出来的夏胜利叶青等人,他话锋一转,“毕竟你送了这么一份大礼,我总得感谢下。”

    莫名被人盖章是来送惊喜的,人证物证皆在,夏知蔷百口莫辩,被恨铁不成钢的夏胜利带到了酒席上。

    后面发生的事完全不在她的预料范围。

    钟敏儿因为花生过敏,在典礼进行到一半时就被送去了医院,女方家属指着夏知蔷的鼻子骂她心思歹毒,夏胜利和叶青一个护在她身前,一个尽力斡旋,场面混乱。

    而身为当事人之一的季临渊,只是事不关己地扯了扯领带,悠然道:

    “再闹下去,这婚干脆就别结了吧。”

    一副乐见其成的样子。

    夏知蔷隐隐察觉,自己是被人当枪使了。

    可她辩无可辩。

    毕竟,前面几年“缠”着季临渊是她,送蛋糕过来的是她,亲手在夹心里加上花生碎的,也是她。

    只因为那个下单的人曾特别交待:新娘爱吃花生,多放点……

    再想起这件事,夏知蔷依旧会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将几个始作俑者千刀万剐。

    气完她又悲观地想,难道冯殊突然变得如此冷淡,连家都不回了,就是因为从钟敏儿那里听到了什么吗?

    夏知蔷尝试打电话他。

    对方不接,她便改为发微信,心急如焚地发了几条60秒的语音;嫌自己说话前言不搭后语,也怕冯殊懒得点开,夏知蔷又将其整理成文字,从头到尾讲述了一遍。

    十分钟,半小时,一小时,两小时……如坐针毡的她没等来冯殊哪怕一个字的回应。

    夏知蔷开着甲壳虫往仁和去。

    刚起步油箱警报就亮了,她才想起,自己一直忘了加油的事儿。

    离得最近的加油站不知为何排着长队,心急如焚,夏知蔷只得跟着导航找另一个加油站。眼见着油箱濒临见底,夏胜利打了个电话过来:

    “乖乖,爸爸给你的戒指派上用场没?”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夏知蔷怄得想哭,偏偏不能哭。她只能报喜不报忧:“还没呢,感觉用不上了。”是真用不上了。

    夏胜利挺高兴:“那看来情况很好啊。”

    “……嗯,很好。”

    “我就说嘛,小冯这孩子心里敞亮得很,压根儿不是那种胡搅蛮缠、翻脸不认人的。”

    耐着性子听完夏胜利细细碎碎的嘱咐,夏知蔷再去看导航时,惊觉自己已在不知不觉中走岔了路。

    她急急忙忙踩油门,甲壳虫车身抖了两下,接着便彻底熄了火。

    六月的晌午,太阳正当头。靠着剩余的一点动力,夏知蔷将车滑行到路边停稳。

    电瓶里余量不多,她不敢将空调开太低,车厢内闷热无比。

    汗水沿着额角滴落,流进眼眶中,刺刺的,还有点痛,像进了沙。

    夏知蔷抬手去揉。

    一点泪水顺势滑了下来。

    慢慢地,越来越多的眼泪开始往外涌,夏知蔷拼命用手背擦拭,已经怎么都止不住了。

    她不想哭的,又不是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