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刑_作者:南山鹿(162)

2020-09-08 南山鹿

    上次不也做好防护了,可冯殊还是发生了职业暴露。

    不定因素太多,谁都保证不了绝对。

    冯殊斟酌道:“理论上不会。而且同样的错误,犯一次就够了。”他抓住夏知蔷的手,“知知,信我。”

    夏知蔷没立刻说好或者不好。她只问:“那孩子几岁了?”

    “一岁八个月。”

    “可爱么?”

    “……病情严重,所以孩子脸色不太好,谈不上可不可爱。”

    “哦。那他的心脏有多大啊?”

    冯殊思忖片刻:“不超过一个鸡蛋大小。”

    夏知蔷自顾自拿手比划了下——在这样大小的心脏上手术,基本等于在螺狮壳里做道场了吧?

    她好像嫁了个很厉害的人。

    傍晚,估摸着冯殊下手术了,夏知蔷特地去仁和送饭。

    电梯的小电视里正好在播医院先进个人的宣传片。

    有冯殊。

    宣传片用到了之前金女士一家来送锦旗的画面。金女士哽咽地对着镜头叙述:“我才知道那天是小冯医生大喜的日子。他为了救我,连自己的喜宴都耽误了,我是真的真的很过意不去……”

    心外所在的楼层早过了,愣怔中的夏知蔷都不知道要下电梯。

    她想起结婚那天。

    喜宴结束后,夏知蔷在回婚房的车上一路哭,一半是因为挥别父亲、成立家庭的分离焦虑,一半则是对冯殊表现出的漫不经心而生气。

    还有点点后悔,后悔不该稀里糊涂地嫁人。

    她跟他才认识几个小时?怎么就把自己嫁过来了呢?以后的生活会是个什么样子?

    冯殊可是连婚宴都会迟到的人,又怎么真心实意会对自己好?

    越往深想,夏知蔷就越绝望。

    冯殊一直在替妻子拭泪,先是用手,后来换成袖子,她哭了多久,他就安慰了多久。夏知蔷无理取闹,一直说要下车,要去找爸爸,她不嫁了,她要回家。冯殊好脾气地跟人讲道理:

    “冯太太,什么都可以商量,就这个不行。”

    她哭得更难受了。

    冯殊依旧慢条斯理:“等我出国了,你就把爸爸接过来一起住,好不好?”

    “不要,我一天都等不了。”

    “那……回门以后就把他接过来,再可以了吧?”

    “我明天就想去找他。”

    这么无理的要求,冯殊还是答应了下来。

    路上有点堵车,夏知蔷哭得累了,趴在他肩头睡了大半程过去。等再醒来,她短了路的脑子回归正常,立即跟人拉开谨慎的距离,坐到了另一边去。

    她将冯殊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还多此一举地说了声“谢谢”,语气客气而疏离。

    他好像不会受伤,只温柔地答:“应该的。”

    如果非要让夏知蔷找出一个具象的理由,来给自己不期然的心动做注释,也许就是他不知所起的包容和温柔吧。

    貌似又不止这些。

    季临渊也问过夏知蔷差不多的问题。

    前几天,他亲自将她送到仁和,下车时却没急着打开车门,而是点上一支烟,看向夏知蔷:

    “他有什么好?”

    车门落了锁,夏知蔷怎么都推不开,心急道:“他哪里都好,对我也好。这还不够?”

    季临渊笑了笑,完全不信的样子。

    一支烟抽完,他才再次开口:“那如果我也能做到他那样呢?比如,给你一段婚姻和稳定的家庭生活,或者对你……态度再温和一点,之类的。”

    夏知蔷停下了推门的动作。

    她诧异地回过头,像不认识对方一样,盯着季临渊打量。

    他撇开脸,看向另一边,神色有些不自然:“随口打个比方而已。”

    “哦,我没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