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广云。一口价800块不用打表,走不走?”
到达时已是下午。
画室所在的楼栋外,用红漆喷涂了一个大大的拆字。
还好拆迁工作尚未开始,一切都有迹可循,夏知蔷看了眼手里一直随身携带的钥匙,暗自庆幸着,提步上楼。
画室还是上一次离开前的样子,画架横七竖八,地上纸张散落,唯有镜子上贴着的画作又掉了几张下来,风一吹就微微翻动,发出沙沙轻响。
来到镜子面想,夏知蔷将手机电筒打开,对准镜面,又用手挡住窗户一侧的光线,贴近了去看。
果然。
说不清是生气还是高兴,又或许,还有点别的情绪在胸腔里奔涌,夏知蔷深呼吸几下让自己平静,往外走。
她循着大概方向沿走廊找了一圈,终于在方位相背的走廊尽头发现了一扇隐蔽小门。
以前的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那人是藏在这里。
已经锈蚀的门锁不起作用地挂在那儿,轻轻一拨,兴许就能打开。
无名的怯意,让夏知蔷开门的手停在半空中。
闭上眼,她狠狠吸了口气,这才下定决心推开了它。
窄小狭长的屋子里,只有一床一桌一椅,虽空置了这么多年,仍能看出原主将其收拾得很是干净,四处除了一层薄灰,半片多余的纸屑都没有,犹如那人才刚刚离开。
不对,桌腿处似乎还是落了一页纸。
将其拾起,夏知蔷掸落灰尘后一瞧,怔住。
这张纸,明显是被人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边沿略有不齐,还呲着毛边。而纸页左上方印着一行小字:
仁和医学院。
类似的笔记本内页,夏知蔷曾经见过。
冯殊那本厚厚的、旧旧的黑色笔记本里用的就是这种纸张。他曾在某一页上,拿整齐细密的英文笔记将手绘心脏剖面图围了起来。
那颗心脏画得极好,用的是淡淡的粉色,夏知蔷却爱不释手,说它美得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蔷薇花。
当时,男人只是不发一言地搂紧了她。
发现后一页被撕掉,夏知蔷还顺嘴追问了一句,冯殊那时候给出的答案是:
“写错字,干脆就撕掉了。”
语气云淡风轻的,不像藏着什么秘密。
而此时此刻,夏知蔷捏着这张遗失许久的泛黄纸页,手不住颤抖着,眼眶也不受控制地发热发胀。
冯殊在这张被撕掉的纸上画了一支蔷薇,一支真真正正的,含苞待放的蔷薇。
蔷薇四周亦是布满了字迹。
当时的冯殊一开始也许是打算认真记记单词的,由左上角打头的单词就看得出来,他写了个Rubber Tourniquet,然后是Respiration,夏知蔷都不认识,只凭直觉猜测是医学类词汇。
不过,从第三个开始,他的笔记就变成了不断重复的另一个词。
他写上了,密密麻麻布满一整页纸的……
Rose。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没有薇薇的死,冯狗兴许可以手把手给知知开小灶,深入地补习下人体解剖知识呢,嘿嘿嘿(笑容逐渐变态)
渣南友情提示:冯狗将素描放在后备箱发生在29章,知知不爱喝矿泉水的梗出现在16章(季狗也记得这点嘻嘻),知知素描画得不好的梗出现在28章,冯狗的笔记本出现在24章……哎算了感兴趣自己重看一遍吧2333333,不要浪费本埋梗爱好者的一片苦心。 沿海小城, 条件有限, 冯殊请周继在海鲜大排档将就了一餐。
周继旅居欧洲已久,最近才回国, 在南大艺传学院任教,表兄弟两已有快两年没见了。
呲的一声打开罐当地产的啤酒, 周继还算文雅地尝了尝, 道:“哥哥我下了飞机就直奔你这儿, 你倒好, 酒都不陪着喝两口。没意思,真没意思。”
“下午还有会诊, 真不能沾,”冯殊闲适地将夹着烟的手搭在椅背上,任凭淋漓海风将额发吹得纷乱, “再说, 你这趟也不是专程来看我,这个规格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