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他不想将两人的初次放在床以外的地方,夏知蔷这个澡只怕还会洗得更久。
拍拍床沿,冯殊说:“过来。”
夏知蔷挪着步子,慢慢地走近,想了想,坐在冯殊身侧半臂远的地方。
床垫太厚,她人坐着,脚踝却悬空,纤细的小腿一下一下地前后摆着,幅度和频率都很机械。
她紧张了。
冯殊难得戏谑:“还以为你趁洗澡的时候,逃婚去了。”
“我没有想逃……”她垂着头,睫毛颤动的样子莫名乖巧,“就是,有一点点不适应。”
今天的夏知蔷保守得不合时宜,白色欧式睡衣长及脚踝,泡泡袖和高腰下摆将身体线条遮了个完全,洗过的长发一边别在耳后,一边散在肩头,散发着温热绵柔的馨香,安分又纯洁,好似教会里最守规矩的小修女,不动凡心。
冯殊知道她不是。
没有任何预兆,他忽然将手绕过她身前,箍住肩膀,轻轻松松将人推倒在蓬松的床褥上,然后俯身压倒而下,四肢形成一种包围侵略的态势。
夏知蔷在躺倒的瞬间,喉间溢出一声惊呼:“啊!”
轻而柔。
这声音犹如一尾小小的鱼儿,经由耳朵潜入脑中,在里头周游逡巡,钻进每处沟壑与缝隙,将冯殊敏感的神经崩成一条直直的钢线。
无法再靠它思考,他身上只余本能。
他有些急躁地拉住夏知蔷的手,将其按在自己的腰带上:“解开它。”
夏知蔷顺服地照做。
经验为零的她,无知无畏,自然是不晓得害怕的,只有点点羞赧,以至于动作拖拉得很,手上又轻又慢。
做完这些,她枕在自己那头缎子似的密实黑发上,眨着眼,像个无辜的小傻瓜,等着冯殊下一步指示。
“知知真乖,”赞赏完他的羔羊,冯殊伸出手解开夏知蔷的睡衣绑带,“现在,该我帮你了。”
他脱起来可就利落多了。
所有皮肤都暴露于空气中的前一秒,夏知蔷颤巍巍地轻启双唇,提出了请求:“关灯……”她害怕他看清自己的不完美。
诉求正好相反,冯殊挺想毫无遗漏地将夏知蔷的每一寸刻进脑子里,但还是依了她。
两人都低估了这夜的月光。
夏知蔷的眼睛很快便适应了昏暗,她看清了冯殊不同于往常的潮湿双眸,里头浸润着浓郁不见底的念与想,执拗得像是失了焦。
不小心就对视上了。
似是被对方的眼神烫到,她慌忙将移开自己的目光,然后,无意识地瞥见了什么。
其实只是个大概轮廓而已。
在夏知蔷眼里,并不比冯殊紧实有力的胸腹肌肉显得更清晰。
可她还是倒抽了口冷气,忍不住就将双腿并拢了些,出于本能地选择用这个姿势保护自己。
她不明白孟可柔为什么要拿口红和它对比。
完全不是同一个量级。
误会大了。
将夏知蔷因惧怕产生的抗拒被毫不留情地镇压,冯殊的膝盖压实了她不听话的腿,单手撑住自己,另一只手则裹住她的肩头。
银辉之下,夏知蔷的骨肉皮肤起伏像细密蜿蜒的沙丘,转折巧夺天工;光影将它一唱三叹的曲折和凹凸,描摹得惊心而动魄。
冯殊眼里写着四个字。
爱不释手。
而这片肥沃丰饶、潋滟潺潺的处女地,将任他开采。
同年,圣诞节前一周。
夏知蔷所乘的飞机要下午才到,冯殊跟教授告了假,驱车前往旧金山国际机场。
斯坦福这边的培养制度遵循严进严出的规则,冯殊刚开始通科轮转阶段,假期并不长,圣诞节当天就得回去,好填补本地医生的空缺。
好在季薇薇也在旧金山,到时候夏知蔷就归她负责了,玩个几天就可以结伴回国过新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