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花棠把摊主的两只手反折,提膝把人怼在地上后,认认真真讲理,“我穿什么关你屁事,变态流氓色情狂,喜欢摸手是吧?来,自己的手,摸啊!”
“还有你们,一个两个,都喜欢被这个人摸手是吗?小姑娘穿什么,关你们什么事?今天就要告诉你们,摸别人手,应该这么解决!”
是被欺负,还要唯唯诺诺掉眼泪道歉的小姑娘,给了这群人什么样的膨胀错觉?
喜欢摸手?花棠今天就要用反折的角度,让摊主摸他自己摸个够,以后看到女孩子的手,就吓得发抖。
比起恶猫,花棠突然有点喜欢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了。
足够暴躁,她喜欢。 大部分人心中理想的社会, 是每个人吃饱穿暖,能依靠自己的劳动和奋斗,有尊严有希望的生存下去。
但是, 连恶猫都知道, 想归想, 梦归梦, 社会并不全是这个样子的。
每个人拿的基础点数是不同的,可能是智商、可能是健康、可能是身高、财富、地域,甚至性别。
弱势群体的存在, 是客观到无法消灭的。
而相较于信息更发达的城市,村镇的变化和交迭可能更容易被人忽视, 尤其是在话语权即优势的今天, 没那么高关注的地方, 可能更容易发生让弱者愈弱的恶性循环。
就像是这一次,明明花棠才是受害者, 却又指指点点的声音, 落到了她的身上。
甚至,连借机占便宜的摊主都逐渐有底气起来,觉得花棠这个小姑娘很不懂事,没眼色,认死理。
看,连正常的反击行为,都会觉得是这个女孩不要脸,不知羞。
仿佛被欺负了,只能默默忍下来, 哭的梨花带雨, 二次取悦摊主才是正解。
至于凭什么?谁让你是个鲜嫩可口的年轻女孩, 是这里所有人公认的弱者,好欺负,不敢反抗呢?
可强和弱,明明就是相对的概念,谁敢说自己一直是强者?是能随意剥削和欺压别人的角色?
十岁的儿童面前,五个月的婴儿是弱者。
十七岁的逃学少年面前,十一岁的初中生是弱者。
歇斯底里的母亲面前,瑟瑟发抖的孩子是弱者。
有暴力倾向的男人面前,老人孩子妇女儿童都是弱者。
所以说,但凡坚持人类社会就要崇尚暴力,物竞天择,强者生存的人们,只要让他们瞬间年老三十岁,或者正常生活受限,变成“弱者”,就会立刻转变态度,呼吁人性美好和互帮互助。
变强大不是件稀奇的事情,在变强大的过程中还能保持悲悯和尊重,才是能体现人性闪光的事情。
可以说,叶丝兰和顾余生是对花棠影响最大的两个人。
他们的价值观,他们的底线和态度,潜移默化的帮花棠塑造了她自己的三观。
严格意义上来讲,三观正是一个伪概念,用合不合才更准确。
花棠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善良单位,单方面任性的区别对待,喜欢的人可以摸摸猫耳朵,讨厌的人连一个眼神都得不到。
但恶猫足够坦率,把一切都大大方方的亮出来,想去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不会被任何规矩或限制所影响。
所以,花棠根本就不在乎摊主的歪理,以及周围人的不赞同。
她不知道摊主在今天之前,用同样的手段欺负过多少女孩甚至小男生,可今天之后,这个摊主再想做什么,肯定第一时间会想到她带来的疼痛感。
温言软语是没法让这个中年男人长记性的,但是,反折双臂踩在地上无力挣扎一定可以。
花棠知道,围在她身边的这些人里面,并不是每一个都是摊主这样的,甚至还有些很担忧的眼神,之前还准备来帮花棠撑撑场子的。
素昧平生,可是,他们看不得小姑娘被欺负。
但同样,还有和摊主高度共情,觉得她蛮不讲理,不懂得饶人处且饶人,就被摸了一下手而已的男人,以及看着花棠年轻水嫩哪怕穿着黑色长裙,也仿佛看到什么故意卖弄姿色勾的家里男人总是晃神的小妖精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