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摇星都来不及说上一句话,她摸了摸肚子,其实还好,感觉不到什么饿意。
粥很快就被端了进来,只是端粥的人换了,是一个女人,而且这个女人还有点眼熟。
沈摇星睁大眼睛看着她坐到床边,单手扶着自己靠坐在床头,看那架势似乎是准备给自己喂粥。
期间一句话都没有说。
“那个,我自己来罢。”沈摇星有些不好意思。
聂青掀了掀眼皮,慢悠悠地搅拌着热粥,“沈姑娘如今怕是胳膊都难抬起,还是由聂某帮沈姑娘罢。”
好像也是,努力张了张手指的沈摇星泄气,抬头看眼窗外夜色,轻声问道:“江明月他去歇息了吗?”
“嗯。”
沈摇星视线从窗外移到女子脸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觉面前这人似乎讨厌她。
房间诡异的安静,除了喝粥时的吞咽声再无其它。
意识到面前的人可能讨厌自己,沈摇星安静如鸡,在别人地盘上不好说也不好问,何况她自己现在还需要帮助。
待喝完粥,沈摇星轻轻道了声谢。
女人却没打算走,将碗往旁边一搁,看向她幽幽道:“沈姑娘可真是好命呢,能叫阁主为你至此。”
阁主?沈摇星微愣,“你是说江明月?”
“自然。”
“他......怎么了?”
沈摇星忽然有种预感,自己能活过来或许跟江明月有很大的关系,毕竟那支箭可是给她扎了个透心凉,能活下来的机率简直微乎其微。
只见女人继续道:“阁主他为了救你,用自己的心头血喂养同生蛊,将命与你共享你才得以活下来。”
沈摇星不知道什么是同生蛊,可听见那人竟是用心头血喂养,心里有些震撼,怪不得他脸色那么差。
“一蛊同生,从今以后你生阁主生,你亡,阁主......便也一同,你该感激,否则你早已变作一具尸体。”
沈摇星心情复杂,她没想到江明月能为自己做到这种地步,震撼之余当然也感动,“多谢你将事情告诉我,若不然......”若不然她恐怕一辈子都被蒙在鼓里,还单纯的以为自己生命力强。
聂青,“你该感谢的不是我,而是阁主。”
沈摇星垂眸,轻道:“我知道的。”
似乎觉得不够,聂青还在继续,“在你昏迷的日子里阁主几乎不吃不喝,夜里还守着你不睡,如今你醒了便赶阁主离开,阁主今夜怕难以入眠。”
沈摇星倏地抬头,微微睁大眼,“我没有赶他啊......”
“你有。”聂青面无表情的指责。
沈摇星觉得头疼,挣扎片刻,试探性问道:“你能帮我叫他过来一趟吗?”说着一顿,忙加一句,“如果他还没睡的话。”
聂青看她一眼,颔首,拿碗往外走。
另一边,江明月坐在铜镜前,如墨的眼眸静静打量镜中的自己,脸色苍白瘦弱,确实比以前丑了不少,他拿起一盒胭脂,刚打开又放了回去。
屋外传来脚步声,他头也未抬,“如何?”
聂青弯背拱手,语气恭敬,“属下已按阁主吩咐,将同生蛊之事告知了沈姑娘。”
“那...她是甚反应?”
聂青低着脑袋,脸色怪异,她悄悄抬头打量了眼男子,而后又迅速低头,显得有些小心翼翼,“沈姑娘似乎......很感动。”
说完她又极快的打量了眼男子的脸色,生怕他对这回答不满意。
然而,江明月确实有点不满意,“可还有别的?”
“沈姑娘让属下来请阁主过去一趟。”
原本漆黑的眸子微亮,江明月再次拿起了那盒胭脂,却在下一刻又放下,起身越过门口处的人,快步往外走。
直到男子身影消失聂青才松了口气,同时也不禁感叹,被江明月放在心尖尖上的人,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毕竟连弑母都能那般干脆利落的人,当真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