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沈母旁边的宋氏自然的接过帕子,细细帮她擦拭着手上的水渍,睨了眼跪地上的人:“昭昭你也不小了,与你这般年纪的同龄人早已成家立业有番成就,怎你还是这般不懂事。”
昭昭是她的小名,只有这家里头的人才会这般叫她,沈摇星抬头望向主位上的沈母,抿了抿唇,动了动膝盖,肩膀向后伸展,默默地调整跪姿。
“哼”沈母冷哼了声,拂去男子的手,感觉到那手微僵,她不予理会,继续训斥道:“我早便与你说过,在外头结交的那些不三不四之人对你半点好处没有,你该多与其他官家皇家人走动,这才是适合你的圈子!”
见自己的朋友被沈母这般说,沈摇星有点生气,脖子一梗,说话都硬气了些:“你、你说我便说我,干嘛还说我朋友...”
“砰”又是一声闷响,沈母握拳捶在桌上,有些气急败坏:“好啊!你竟连尊称都不懂得用了!?”
候在身旁的罗管家连忙上前安抚,同时对少女猛使眼色。
可这会沈摇星觉得自己没错,垂着头不肯道歉。
“妻主何必这般生气,昭昭她还小,多教教就好了。”主位右侧下方的男子一身紫裳,眉眼清秀,声音娇柔的为少女求情。
沈摇星投以一个感激的眼神。
“小?她都过了及笄年了还小!”沈母勉强顺住了口气,见人迟迟不肯认错,那股气又涌了上来:“给我回房里头,没有我的允许,不得你踏出半步!”
又关她禁闭,沈摇星偷偷瞄了眼主位上的人,小声嘀咕:“不能踏出半步,那我就踏出一步。”
少女正在沈母的底线边缘疯狂试探。
“好好好”沈母气得手指直敲桌,挥开给她顺气的手,下令道:“罗管家,你带她去祠堂跪着,给我跪足五个时辰,知晓错了才能起来!”
沈摇星蓦地抬头,不住哀嚎:“又跪祠堂啊?那我还是关禁闭算了!”
她倒不是怕累,只是跪那不能动,又不能说话,闷得叫人发慌。
沈母冷哼:“这岂能由你来选,你便去跪祠堂。”
见服软无用,沈摇星低垂下头,疯狂向左侧下方坐着的宋斯年发出求救,怎知这人全然当看不见,正悠哉悠哉地叹茶。
沈摇星咬牙,酝酿好一会才可怜兮兮的抬头:“我错了娘...”
少女小小一只,跪在那里“泪眼汪汪”任谁瞧了都会心软,更何况沈母没想真这般罚她,心下的气也顺了不少,不过这罚还是要罚。
“哼,知晓错了?”
“昂”少女挠挠腿。
沈母点头,再次端起茶盏,在靠近唇间的时候顿住,抬眸瞥向她:“写五百个大字五百个小字,两个时辰内交给我。”
“啊?”本以为不用受罚的沈摇星一脸苦闷:“不写行不行?”
“两个时辰内交不到我手上就让你在祠堂一边跪一边写。”这时候的沈母分外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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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主堂的沈摇星甚觉疲惫,还没来得及感叹命运多苦难时,瞧见一个穿着全身浅绿衣裳的少女往她这边冲来,在两人快撞到时及时刹了车。
“小姐!”来人显得有些兴奋。
“清淑啊。”眼前这个看起来与她一般年纪的是她的婢女,当真一点没变,还是这么冒失。
清淑激动的脸都红了:“小姐您终于回来了!”
是啊,她回来受苦了,沈摇星叹了口气,默默绕过她往自己院落的方向走去,沈府不小,而沈摇星住的地方可以说是整个府邸最好的位置,冬暖夏凉,晨阳第一抹阳光就是洒在她的那个位置。
一路弯弯绕绕,经过长廊后还要经过一座假山才到院子,清淑是府中出了名的话痨,一路上那嘴扒拉扒拉没停过,也就沈摇星纵着她,若是换了别个主子早被人丢出府了。
在走过一段卵石路后,沈摇星到了院落,院落很宽敞,设了假山和小池塘,贴着墙的地方还种了棵绒花树,已经高出墙外,现在正值夏季,树杈间长满红白相间的绒花,山水花草,犹如一副壁画,乍一看叫人惊艳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