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彻底的说动了刘元,是啊,他都成了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我还怕他作甚。
当下不再犹豫,跨步往前走去,依旧显得无比的谨慎,先前未注意脚下,走近了些,刘元脚踩的咯吱作响,才发现怎么地面上这么多的骨头。
又往前走了几步,刘元一直注意观察着眼前人的神情变化,没发现任何异常,直到走到了那人身前站定,也没有丝毫过激的反应。
“前辈,你放在哪儿的?”刘元看着眼前人裸露的胸膛,实在是有些疑惑。
“衣服里,你伸手摸就能找到。”
闻言刘元轻轻点了点头,低头探手从衣领里顺着伸了进去,真的摸到了,有个羊皮纸一般的东西,刘元双目露出喜色。
低垂着头,却没发现被吊着的人脸上露出了一丝狰狞的笑容,微微张开了嘴,一口就朝着刘元的脖子咬来。
极近了,那人的牙齿距离刘元的脖子不过毫厘的距离,突的,他的神情僵在了脸上,眼珠子圆突,里面包含着震惊和后悔。
刘元手持羊皮卷,双脚在地上一点迅速后撤了两步,站定之后笑眯眯的看着这位被吊着的男子。
“为什么?”那男子胸膛凹下去了一个拳印大坑,眼神里满是不可思议。已然命不久矣,但仍旧保持了清醒的意识能够说话。
就在刚才的眨眼之间,刘元在抓住那张地图的瞬间,用尽十二分力气的一拳毫不留情的轰了下去。
“弥留之际,还不愿告诉我您的姓名吗前辈?”刘元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笑嘻嘻的问道。
闻言那人神色一怔,接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继而变成哈哈大笑回荡室内,头缓缓的下垂,嘴里轻声呢喃:“老夫范以松,纵横数十年,想不到临了临了,在阴沟里翻船,时也命也......”
声音越来越低沉,直至说完最后一个字,头彻底的垂了下去。
整个石室内陷入了沉寂,刘元伸出双手看着自己的拳头,在眼前翻来覆去的看着,死的人不敢置信,他也同样的不敢置信,甚至觉得眼前的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
“嗜血老魔范以松,就这样死于我手了?”刘元眼神怔怔,嘴里喃喃自语。 不管刘元如何感觉不真实,事实都摆在眼前,说来说去是范老魔半年没吃没喝,早就耗光了自己,如今的他已然是空有一副皮囊。
再加上别忘了,还有施加在其身上的铁链绳索,还有穿透了琵琶骨等关键穴位的铁钉,任其当年如何的纵横四海,今朝死在刘元的手里,也是一点也不冤。
唯一有些出乎范以松意料的是,他虚假的身份竟然露出了破绽,被刘元给看穿。
当年范以松横行无忌,最好吸食人血修炼邪门武功,最终被道宗出手擒拿,江湖上都以为其人已经死了,想不到还被囚禁在道宗地下。
这事刘元回忆了一下,约莫也得是十年前的事情了,跟着没过几年,当今圣上便马踏天下。
江湖惨遭屠戮,世人也很快便将这位魔头抛诸脑后。
说来范以松也算是足够被载入史册的人物了,若以圣上马踏天下为时间分割线,范以松乃是前武林时代最后一个魔头。
结果就这么死在了刘元这个无名小卒的手里,也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
至于刘元如何察觉到古怪的,还是先前那四四方方的大殿给了他启迪。
老老实实的往前走了两步以后,刘元便想到了那太清殿天花上的浮图,道士以剑诛魔。
还有后来的石室,明显便是道宗用来囚禁邪魔歹人所用。
而且就算元御阁抓了魁阳子,也不可能关在这里面,甚至刘元都怀疑朝廷或者元御阁,压根儿不知道太清山里还有这么个地方。
能把此人关在这里的只能是道宗的人,角落里的道袍还带着血迹,极大可能便是送饭的道士,被这魔头给弄死了。
地上破碎的骨头渣子是人骨,那道士被饿极了的魔头给吃了,这才尸骨无存。
至于为何被囚禁这么久,还能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应该是从道士嘴里套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