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杜季退到了刀外,夏象收回了弯刀,依旧静默的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屋内,杜大人一拍扶手,站起身来大声说道:“一准又是我那个小畜生不省心,在外面吵闹,我出去看看。”
说完又看着夏玲玲笑笑道:“夏姑娘您稍坐。”说罢就要朝外走。
“杜大人,莫不是忘了今儿是你的最后期限,若是不给我一个答复,你可走不出这间屋子。”夏玲玲微笑的看着杜如疑的眼睛,笑容无比灿烂。
“你......”杜大人愤而瞪着双眼,一个你字刚刚出口,便被夏玲玲抢过话头:“大德郡的守备,已经先你一步去了。”
“啊,陈大人他竟......”杜如疑一声惊呼,嘴唇微张。
很快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两步走到椅子边,坐下后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恢复了几分实权人物的模样,一抖袍子,翘着二郎腿沉声道:“好,老夫跟你们干了。”
“识时务者,杜大人您,俊杰也。”夏玲玲起身,巧笑倩兮的行了一礼:“小女子刚才多有冒犯,还望杜大人莫要往心里去。”
“贤侄女多礼了。”
看着眼前这先后判若两人的姑娘,再想想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一时间杜如疑心头颇多感慨。
......
山巅之上已然是白雪皑皑的太清山,显得清秀高雅了几分。
此时的太清山顶,早不是刘元当初离开时的模样了。
十来座华贵的宫殿拔地而起,墙壁之上雕刻着精细的图案,哪还看得出此地曾是道宗祖庭。
“山主,来信了。”一中年道士,手持拂尘,走到一间密室前,轻声说道。
“进来。”密室门应声而开。
楚牧盘膝坐在室内,面色显得有些苍白,伸手接过信封,细细读了起来,自大半年前与那道宗弃徒于太极道场前一战之后,他至今伤势未愈。
两年,至少两年不得调动内劲呐。 当天那一战,竟然伤重至此是楚牧始料未及的,更没想到,事后依旧能对他的身体造成连续的影响,长达至少两年之久。
最关键的一点是,他每每想到当时那样的情况,就越来越不能确定,那道士到底是真死还是假死了。
被影响了心绪,捏着信笺的手,下意识的收紧了几分。
站在身前的紫薇山弟子,微微欠身,小心翼翼的问道:“怎么了山主,可是那信中言及不好的事情。”
“没有,不用瞎猜。”楚牧眼神慢慢落在信上,随口说道。
如此,那手持拂尘的道士便不敢再继续多说什么了。
数个月前,那位七星洞的高手,于紫薇山上大闹一场,山主最终都没有出手,引起了不少人的猜疑和底层弟子些微的不满。
猜疑的那些人中有他一个,但他只倒是山主在闭关练功,当出关之日,就是那人大难临头之时。
信上一共没有多少内容,讲究的是一个言简意赅。
具体情况,便是多处地方,小范围的有人逃跑造反,外加上世家作乱。
于朝廷来说,糟糕透顶,可于他或者紫薇山来说,好得很呐。
让这天下乱起来,逼的那些人无路正是他当初一力促成天子行宫一事的目的之一。
可那道宗弃徒的出现,接连坏了他的大事,如今伤势未愈,更是对他后面的计划造成一定的影响。
开弓没有回头箭,楚牧将信纸烧成灰烬,张嘴缓缓说道:“请羊长老来一趟。”
“是。”
......
枪打出头鸟,就算是起义造反,能不第一个跳出来,就不会第一个暴露。
当然,这种事亦是有利有弊,例如率先喊起口号造反的农民柴听山,如今不仅没有被剿灭,手下的人竟还越聚越多了起来。
但凡能活下去,吃得饱穿得暖,老百姓就不会想造反这事,肚子决定行动。
弊病不是一时产生的,而是长久的积累,其中也少不了当初大内监与元御阁明争暗斗的原因,只是天子行宫一事,让爆发提前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