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一刀又叫什么?”窦岐初用舌头舔去嘴角的血迹,好在衣袍上并未沾染上什么污秽,疑惑问道。
“巫山云雨。”鬼面轻声答了四个字。
“巫山云雨?”
低声念叨着这四个字,再想起先前那鬼面挨剑时的眼神,还有某些人的癖好,窦岐初脸上的神情越来越古怪,紧接着更是一阵恶心,站起身来怒声道:“你敢戏耍于我!”
刘元满脑袋雾水,完全弄不清楚窦岐初是怎么一回事,只是下意识的道:“这一招的确叫巫山云雨。”
“混账!”窦岐初感觉自己受到了羞辱,身形一个俯冲,整个身子就犹如一柄利剑般刺来,速度比之先前快了一倍有余。
好快的速度!刘元瞳孔骤缩,来不及思考,身子不退反进,不过在利剑临身之前扭过半个身位。
一剑,穿身而过,半空中带起一捧血雾,落地便碎成了冰渣。
噗——
这是一刀扎穿肉体的声音。
却见刘元的右手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反转过来,眼还看着前方,握在手里的刀就已经捅进了窦岐初肩下一寸位置。
然而刘元的左肋也被破开了一道三寸长的血口,眨眼之间伤口位置已然结冰,失了血色变得半青半白的嘴唇,止不住的哆嗦着,上下牙咔咔的打架。
刺骨的穿堂寒风刮在身上,都不如他此刻的身体冷。
低头,望着穿过肩头一点的刀尖,其上还带着他窦岐初的血液,倏忽间,刀尖收回,一丝丝的血液不住流淌,到底是染红了白袍。
恶心屈辱难受,这是窦岐初与那‘鬼面’一战之后的所有感受。
转过身来,四下望去,除了地面上的血液,哪还有‘鬼面’的身影,那人收刀之后立即跑了,此刻早已是鸿飞冥冥。
“这一刀,我记下了。”窦岐初眼神冰寒,低声呢喃着。他没有去追,对方残留在他体内的刀气同样烦人,当即盘膝坐下开始调理身子。
刚才一战,两人不分胜负,可谓是平分秋色。
不过刚刚调息了两个大周天的功夫,窦岐初豁然睁开双目,眼露震惊之色,先前他自以为是刀气,其实不然,竟是刀意!
对方一直伤他的都是刀意,没有一丝一毫的刀气。
再细细回想刚才的过程,窦岐初发现了一个怎么都不可能,但的确是事实的情况,那鬼面与他对战竟不使内力!完全靠着刀法与肉身就和他打了个平分秋色。
屈辱,深深的屈辱感盈满心头,窦岐初觉得对方是瞧不起他,是在蔑视他。
“混账啊!”窦岐初上牙咬破了下唇,从缝隙间吐出三字。
双手撑着地面,十指缓缓收紧,深深的插进了泥地里。
如此举动对于他这样喜洁的人,是不可想象的,但窦岐初硬是压住了心里的难受,要以如此方式将今日之屈辱深深的烙印进脑海里。
“可杀不可辱,无论上天入地,穷尽四海八荒,我窦岐初此生必追踪尔真身,毙你于剑下!”
已经远在三条街之外,一间破屋里的刘元,啊的一声打了个喷嚏,他还不知自己这个天生绝脉修不出内力的废人,给一个年轻俊杰天之骄子,一个多么骄傲的人,造成了如此大的误会...... 当然,即使知道窦岐初误将他这个修炼不出内力的人,当成了故意不用内力羞辱他,刘元可能也不会在意。
一个喷嚏打完,止不住的,刘元又接连打了两个喷嚏,嘴里忍不住咒骂道:“该死的窦岐初,修的什么破剑法,可冷死了。”
揉了揉发红的鼻子,刘元还以为自己打喷嚏是剑伤所致的伤风感冒。
再战下去,刘元就算是能胜,也必然是惨胜,付出比现在还要重一两倍的代价,不值当。
比不得窦岐初,不说他刘元还有任务在身,就他这‘鬼面’的身份,随时都可能引来众人的包围。
所以抓住时机,他便抽刀离去,毫不拖泥带水。
先前那插入窦岐初肩胛骨下的一刀,乃是山刀第四式——峰回路转。也是刘元除了‘开门见山’和‘穷荒绝迹’以外,唯一大成的一式刀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