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同一个起点,却越走越远,越走越宽,直到看不见彼此的身影。
纵使回头,中间已经站了无数的人,而那个年少的梦,也早已被淹没在了重重人影之中。
“官家儿女,有几个能觅得良人,站得越高,束缚也越重。”林夫人终是叹了口气,声音带着平日里没有的柔和。
郑太妃望着她良久,轻轻问了句:“姝姐姐,你可愿再帮我这一回?”
林夫人没说话,手指磨砂着杯口,似乎在想什么。
郑太妃看着她的动作,忽得浅浅笑道:“堇儿不愧是你的孩子,连紧张时的动作,都如出一辙。”
林夫人微微一愣,她怔愣的看着自己的右手,片刻后,她轻轻摇头:
“惜儿,简良他护我半生,我已经亏欠他许多,这辈子只有替他守好这侯府,再没有旁的心思。”
听到这番话,郑太妃难掩鼻尖的酸楚,她一时不知道该是什么表情。
终了,她弯了弯唇角,眼中含泪,轻声道:
“没想到,今生还能再听得你叫我一声惜儿。”
她转过身,背对着林夫人,声音忽得有些飘渺,“明日清早,我派人送你出宫吧。”
……
明天就是祈年之日,整个京城都笼罩在一片轻松愉快的喧闹中。
家家摆上五谷,贴上红符,没到饭点,街上都已是香烟弥漫。
侯府也慢慢缓解了紧张的气氛,尤其在林夫人安然无恙的回府后,更是都松了口气。
对于府上的调动分配,以及白间、四通的去向,林夫人问都没问,回府之后二话没说便钻进了院子里,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众人留下。
而那日,侯府里整整响了一夜的琴声。
叶久也曾去问过,但看林夫人也没什么很奇怪的地方,又一头雾水的离开了。
“公子,人手已经安排好了,等明天皇撵以及众臣出城之后,我便带人包抄褚府,救出薛公子。”
东绯站在桌前,沉声道。
叶久闻言点点头,“这次一定要悄无声息,千万不要让他们发现。”
她顿了顿又道:“褚老头精明得很,难保她不把青迟转移,你们到时记得要随机应变。”
东绯拱手:“是,公子。”
“对了,北宵和南渊有消息了吗?”
“还未,不过北宵两日前回信说已有眉目,怕是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大哥!大哥!”
东绯话音刚落,就听见嘭的一声,房门被大力撞开了。
叶久一头黑线,看着陆林嘴角抽搐了几下:“你是褚老头派来的卧底吗?”
陆林不好意思挠挠头,“我太激动了,大哥,南渊回来了。”
叶久一听眼中闪过一道光亮:“真的!”
“是,公子,我来晚了。”
南渊一身尘土,蓬头垢面,和当时出门时的精神小伙判若两人。
叶久险些没认出来,“渊哥,偷地雷去了?”
南渊毫不客气翻了个白眼,“偷什么偷,我在深山老林呆了十天,连个换洗的地方都没有。”
东绯闻言掩着鼻子往旁边挪了一步,嫌弃之色溢于言表。
“不过所幸不虚此行,先生特来让我回来报信。”
叶久唇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她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拍了拍他们的肩膀:“先回去睡个好觉,明天我们去遛王八。”
……
叶久进屋的时候,祁韶安正在床边弯腰收拾。
她见状心底一笑,轻着脚走过去,站在她的身后几秒后,突然蹦到她面前:“嘿,韶儿!”
祁韶安被吓了一跳,脚一歪差点从脚踏上跌下去,叶久见状一把环住她的腰,由于惯性,两人齐齐倒在床上。
祁韶安惊魂未定,下意识推开身下的人,但在看到叶久那张欠揍的脸时,气得呼了她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