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检查单,伍教员又开始对一副进行“言语攻击”。从问一副什么时候转升的到问一副的起落数目,最后得知一副的师父是一个年轻教员时,就开始调侃他的师父。这让一副的心绪更乱,偏差修正愈发艰难。
在飞机又一次有抬头趋势地时候,一副想要柔和缓慢地压盘让飞机回到正常姿态。
也不知道是不是伍教员已经无法忍受一副的操纵能力,还是他已经懒得再废口水了,直接一把猛烈压盘,飞机从姿态偏高立刻变成姿态偏低。
伍教员的干涉动作极为粗猛和突然,使得本就神经紧绷,专注操纵的一副有些措手不及。
由于一开始是修正高姿态而形成的压盘动作,在伍教员的干涉下反而变成了加大偏差的错误动作。
一副立刻改为带杆动作,可是已然是为时已晚,一副感觉到了另一个杆力,转头一看,伍教员已经上手了。
“修正偏差婆婆妈妈,你师父是这么教你的?”伍教员说道:“你没到一副的标准,你下面就配合吧,无线电交给你了。”
一副仿佛卸下千斤重担般喊道:“交操纵,接通讯!” 一副也飞了两年多了,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能哔哔的教员,简直就是精神污染!
说出交操纵的时候,对他来说宛如解脱了一般。
伍教员接过操纵之后,也没操纵多久,等飞机稳定之后,接通了自动驾驶。
“你师父也这么飞的吗,一个指引都跟不好?谁检查你的转升的?”接通了自动驾驶后,伍教员的嘴还是不停,战火从一副的师父烧到了转升检查的检查员身上。
一副被伍教员喷得脸色通红,他知道只要说出检查员的名字,岂不是说那个检查员检查放水?他不想将那个检查员扯到这次不愉快的谈话里。
见一副不说话,伍教员不依不饶:“不想告诉我?那你水平怎么样,自己说!”
一副低着头,小声说道:“刚才飞得不好。”
“那你配得上你的等级吗?”伍教员冷笑道:“下去之后跟飞标说重新检查,就你这个破水平,飞NM一副。”
说到后面,伍教员已经开始飙脏话了。
一副目光直视前方,也不看伍教员,只是木然地点点头。
自此之后,伍教员算是开始了。即便是一副配合,他都能挑出很多不能算是错误的错误,对着一副又是一通臭骂。
就算是心理素质再强,被左座连着喷了快一个小时,一副还是没撑下去。在进行进近准备的时候,调错了盲降频率,即便他马上就意识到了错误,还是被伍教员抓住了把柄。
在一副想要改正盲降频率的时候,伍教员一甩手拍在他的手上,结结实实的闷响,徐清在后面听得都疼。
“你TM连盲降频率都能调错,你是要害我?”伍教员眼神凶狠地盯着一副,仿佛暴怒的野兽,不由让徐清想到那一天晚上。
真是一个疯子!
徐清以为伍教员只是因为酒精刺激才会脾气暴躁,而每次航前都必须接受最严格的酒精测试以确保飞行员不会收到酒精的一丝影响。
可是现在徐清知道了,伍教员就是个毫无理由的疯子。
有人估计要说都骂人了,甚至上手了,他还凭什么做教员?去公司举报啊?
然而这就是赤裸裸的现实!
不说在航空公司,徐清有一个朋友在国内航校学飞,手臂经常被抽,被抽到淤青都是常有的事。徐清的朋友在一年的航校生活中差点儿抑郁。
徐清回过头曾经跟他一起吃过饭,一个二十几岁的男人喝醉之后哭着跟徐清讲述他在航校的悲惨遭遇。
虽然徐清不明白这种教员为什么还能在航校里待着,但是这种情况实实在在地存在着,甚至还有更过份的情况。
如果你真的是接触过圈子的人,而不是只是听某某朋友或者从什么书里,视频里得知似是而非的民航知识,你就应该知道民航飞行员一路走过来是多么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