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教员心中不忍,想着当时带陈逸的时候对这个小孩儿感觉还不错,之后就跟排班的人说了下,自己如果飞省外的班(省内飞行因为机场复杂需要特殊资质,陈逸就算跟了也落不了地,而且省内班每段时间都很少,效果不大)就让陈逸跟着。
这般下来,陈逸的转升进度才算慢慢赶上来,后来公司又给他分配了一个师父,一切才重回正轨。
因为常教员在陈逸最艰难的时候帮了他一把,虽然没进常教员那一组,但是陈逸还是把常教员当半个师父。即便是后来陈逸飞黄腾达,做了公司的总飞行师,对常教员自然是毕恭毕敬。
如果陈逸知道徐清是常教员认下的徒弟,即使他再铁面无私,面对常教员近年来唯一的一个徒弟,怎么也下不去手,这点儿常教员还是可以肯定的。
常教员纠结的也就是这一点儿!
要不要给陈逸那小子透个底呢?否则,万一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那可就搞笑了。
徐清今天的表现让常教员越来越喜欢这个小家伙。可任徐清表现再好,落到陈逸手里,一切都说不好,只能说通过的概率比较大,何况还有一个拖后腿的呢。
陈逸是个细节控,有时候常教员都觉得他无聊得紧,整天关注些有的没的。
一方面常教员担心陈逸这家伙整些偏门生僻的玩意,徐清应付不过来,挂了的话可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打击,而且现在改装进度本来就慢,挂了一次,最少都要等一个月,这还是最理想的状况。
一步慢,步步慢,现在公司学员饱和,你要是跌倒一次,再想爬起来可就难了。
另一方面,之前那些徒弟,他可没开过方便之门。该教的,我都会尽心尽力地教,但是学成什么样,那是你自己的事儿,检查之前打招呼这种事从来不干。
现在时代不一样了,以前人少,只要肯学,一开始落后没什么,总能赶上去。陈逸就是最好的例子。
现在不一样了,人多了,选择多了,公司的耐心就少了,后来居上的事越发稀少。
他是否要改变一下自己的做事原则?
毕竟,在退休之前,他还想自己多培养一个机长呢!
“还是找个时间跟陈逸通通气,让他别弄偏门的东西,如果这样徐清还过不了,那就是他自己的问题了。”这是常教员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有时候,命这事儿就很玄乎,顺起来,就有数不尽的人为你扫清障碍。
常教员是第一个,当然肯定不是最后一个。
入了常教员的门,那些早已是机长甚至教员的师兄们,面对这个小师弟怕也是要“各显神通”了! 世间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徐清不是千里马,却是遇见了常教员这个伯乐。
徐清真是天纵奇才?那可未必!
能力不错,心态尚可,比之寻常高出不少,却也没到鹤立鸡群的地步。只是,徐清恰好在常教员起了在退休之前收徒心思时出现了。
天知道常教员看上徐清哪点儿,就认了这个人。
不管原因如何,结果就是徐清摊上了大便宜。
……
翌日,模拟机计划跟昨日相同。徐清一如往常地跟去模拟机观摩,却有一事不解。
前两天懒懒散散的教员和机长今天不知为何显得格外庄重。
等到教员和机长出去抽烟,徐清低声问那个副驾驶:“怎么有什么事吗?我看他们有点儿紧张啊?”
副驾驶正色道:“没紧张啊!你看错了!”
徐清打量着副驾驶,翻了个白眼,一撇嘴:“还不紧张,都结巴了。”
“哪……哪里结巴了。”副驾驶心里越急,说起话来更是不利索。一不小心咬到自己的舌头,眼泪都快下来了。
“唉!兄弟,别急,别急!”徐清满头大汗,明明人家就绷着根弦,还这般调戏,是有些不太上道。
副驾驶半张着嘴,尤自逞强,含糊不清道:“我不急,我没急,不就是总……总师过来监察模拟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