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个字给钟时天下了死刑。
接下来他是怎么回到房屋,怎么听钟时年和赵疏遥叙旧,怎么和他们一起吃饭,这些他都记不太清了,就像是有另一个灵魂接替了他的行动,把这次久别重逢圆满进行道最后。
回到酒店,钟时天就提出回国。
“你在开玩笑吗?”钟时年说,“不是说要玩一周?”
“不想玩了。”钟时天说,“我好累,不喜欢这里,你让我明天回去好不好?”
他没有撒娇,也没有委屈,只是平静地说着,却透着让钟时年陌生的暗淡与悲伤。
东京之行,就这么简单快速的结束了。
在飞机上,钟时天感觉头晕,就去卫生间洗把脸。
当他抬头看到镜子中的自己时,忽然浑身发抖,就这么哭了出来。
他和赵疏遥结束了,分手了,没头没尾,措不及防。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南野本家。
“……走了?不是七天之后才……”赵疏遥听着电话,稍长的发丝垂落,让他看上去很落寞,“我知道了,他安全就好。”
挂断电话,他打开笔记本电脑,一个少年的笑容映入眼帘,婴儿肥的脸蛋软嫩可爱,眼角眉梢,嘴唇的弧度,都带着令人向往的温暖灿烂。
这样好的人,这样好的人……他却松开了手。
赵疏遥艰难地呼吸,他将电脑拥入怀中,一声又一声的呢喃着:
“时天,时天……” 七年后。
华大历史系导师办公室。
“嗯,内容基本没问题了,之后你把格式和注释再完善一下,就可以投上去了。”年近半百的教授满意地点头,面前的年轻人松了口气。
“谢谢您陪我改了那么多遍。”年轻人双手合十,露出讨人喜欢的笑容。他长得好,皮肤白皙细腻,瞳仁漆黑透亮,长长的睫毛像娃娃一样卷翘,鼻子秀气高挺,嘴唇红润微翘,看着像个高中生。
“下周我要去繁市做学术交流,我带的西方历史学就交给你了。”
“好吧。”年轻人的笑容垮了下来,“那些本科生会欺负我的。”
教授也露出笑意,“你不是说以后像当老师吗?就当是任教的实习,他们要是不听话,你就记旷课。”
他在念本科的时候最讨厌这样的老师,没想到有一天居然也要成为这样的人,真是风水轮流转。年轻人说:“这样太招人讨厌了,还是别了。”
教授嘴角严肃地下榻,“所以以前你们都很讨厌我?”
年轻人连忙摆手,“不敢不敢,我可爱戴您了。”
“不正经。”教授又失笑,“回去吧,好好备课,别丢了我的脸。”
年轻人告别了教授,刚出门,就被人叫住了。
“哎,时天!”
钟时天回头,看见一个中年妇女拎着保温桶走过来。
“师母,又来给老师送饭了?”钟时天笑道。
“可不么,我要不来他肯定不记得吃。”师母说,“你等下有空不?有空师母跟你聊聊。”
她也不等钟时天回答就进屋了,相当于剥夺了钟时天拒绝了权力,他只好在门口等着。不一会儿师母出来了,把钟时天拉到一边打量着。
真好看的小孩,怎么看怎么喜欢。
这样的人还单身,真是天理难容。
“时天呀,还一个人呢?”师母发问。
钟时天无奈点头,“上周您也这么问,我哪能一下就脱单?”
“你也二十五了吧?不小了。”
钟时天无辜地眨吧眼睛,“刚才在路上还有人问我是不是高中生呢。”
“所以你这样更难找啊。”师母反而担忧,“女孩会觉得你脸嫩不靠谱。”
钟时天深知自己说什么都会被打一套回来,就乖巧不说话了。
师母絮絮叨叨:“你一个人太累了,像你老师,整天这个论文那个报告,连饭都不知道吃,师母担心你身体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