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时天吓得不敢看。
李阳立也没想到他会来真的,躲避不开,只能闭眼承受。
他只感觉一阵劲风划过前额,掀起了他的头发,空气在那一瞬锐利了起来,似乎割破了他的鼻尖。
疼痛没有如期而至。
李阳立紧张地睁开眼,看见竹刀圆润的刀尖就停在自己鼻前一指处,要是赵疏遥没有把控好距离,他这张脸就开花了。
赵疏遥面容冷若冰霜,李阳立大气不敢出一声,冷汗淋淋。
钟时天忙过去把李阳立往后拽,“不要玩了不要玩了,继续学嘛,你不是一直想学吗?”
“他学不了。”赵疏遥说。
李阳立觉得脸上火辣辣的难堪,“我,我要学!”
“我不教了。”赵疏遥说完,便转身回到屋内。
李阳立顿时不知所措,对钟时天说:“他是不是生气了?”
“当然了,他那么严肃一个人,你还总嘻嘻哈哈的!”钟时天怒其不争道。
“那怎么办啊?”
钟时天叹息,“我去替你求情咯。”
他走进屋内,赵疏遥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
钟时天走到他面前,说:“李阳立这人,一看就是好动的,容易让人生气。”
“我没生气。”赵疏遥淡淡道,“剑道需要保持镇定,内心平静,他做不到,学了没用。你也是,只不过觉得新鲜。”
“我可不是。”钟时天辩驳。
赵疏遥抬眼看他,“狡辩。”
“真的不是。”钟时天鼓起脸,“我只是想多了解你一点。”
赵疏遥一愣。
“因为你有日本血统的缘故?我真的觉得你很适合剑道,你就像一把武士刀,又有气质又帅,我都是真心的。”钟时天真诚地说。
赵疏遥深深地看着他,许久,才说:“影秀(かげしゆう).”
钟时天没听懂,满脸疑惑。
赵疏遥淡淡道:“妈妈给我取的日本名字,影秀是日本古代的太刀。”
钟时天恍然点头,“好酷。”
“妈妈说,她太软弱了,所以想让我像太刀一样果断锋利。”赵疏遥说,“那我就做一把太刀,把伤害过她的人,都斩成两半吧。”
他抬眼,看着眼前人。
钟时天脸上还挂着汗,脸蛋带着运动后的粉红,像一颗刚摘下来的水蜜桃。他担忧地看着赵疏遥,他读懂了他的孤独和痛苦,所以那样的心疼他。
这个人,也要斩吗?
赵疏遥不禁问自己,接着另一道声音说:你还下得了手吗?
……
李阳立小心从窗台下探出半个脑袋,然后惴惴不安地敲窗,可怜巴巴地说:“赵老师,我知错了,没有下次,我一定认真学,在给我一次机会吧。”
赵疏遥冷冷望过去,用眼神凌迟他几遍后,才说:“中段构保持十五分钟,挥剑两百次,立刻执行。”
“是!”李阳立说。
钟时天悄悄幸灾乐祸,赵疏遥冷眼扫之,“连坐。”
“啊?啊?!” 南方的春天总是伴随着梅雨,赵疏遥在北方生活了十年,还不习惯这样的天气,对教室里黏糊糊的空气和湿漉漉的墙壁感到很不舒服。不过他身边还有一个李阳立,为了能让赵疏遥再交他几招,使出了浑身解数去讨好,连网吧去的次数都少了。
这不,一下课就过来殷勤地帮赵疏遥擦墙,顺便软磨硬泡让自己这周末再去他家。
“我觉得我是有天赋的,不信你看看我这肌肉,天生就是练剑道的!”李阳立举起胳膊说。
赵疏遥也抬起胳膊,支在桌面上,“和我掰一局手腕。”
李阳立见他的手修长白皙,秀气漂亮,和自己强健的臂膀根本不是一个画风,便信心十足,搬开书坐在他对面,“来!”
他们的手握在一起,赵疏遥抬眼看着李阳立的眼睛,“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