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们顿时一哄而散,跑得干干净净,留在那货郎手里的,就只有十文钱。
“来人那,将他拿下,军法伺候。”
说时迟、那时快,一群兵丁一拥而上,瞬间将那货郎擒住,身上被搜了个遍,连头发都拆下来看过了。
“长官,这人身上没东西。”一个兵丁报上来。
“没东西也不能证明不是探子,将他推出辕门外,斩了!”军官果断喝令。
那货郎原本还想为自己争辩两句,一听见这声“斩了”,脚登时软了,站都站不住。被人拖了去辕门外,扶着跪在地上。雪亮的刀顿时举了起来。
“刀下留人——”
声音响起的时候,刀已落下。待那个“人”字喊出的时候,刀锋总算是偏了偏,“腾”的一声落在那货郎面前的沙地上。
货郎在这电光火石之间被人强留了一条命下来,魂不附体半晌,接着张开嘴就开始嚎哭,哭了半晌,终于有人烦他了,呵斥道:“号什么丧,上头留你一条命,是看你还有点用处。你再号丧,就真砍了。”
货郎这才止住了嚎哭,却跟筛糠似的抖。旁人见他这副模样,知道应是刚刚被吓得太狠了。
看守这货郎的兵汉却任由他抖了半晌,才提溜了人,进了兵帐,拜见“长官”。
这长官却看着不像将官,而是个文士模样的人物。文士见了货郎,将他详详细细地盘问一阵,晓得他是永安州的货郎,因为两州之间的利差,才来南中州贩货的时候,登时一笑起身,为这货郎解了绑缚,请他入座。
“瞧他们这办事办的……险些将你当成探子给砍了。”文士一脸的春风和煦。
货郎感激涕零:“大人救小人一命,小人感激无比,小人……小人愿为大人效死。”说着,年轻的货郎手忙脚乱,在那文士面前跪了下来。
“我要你死做什么?”那文士似是听到了无比好笑的话,“来来来,先坐下。我没去过永安州,听说那里商业发达繁盛,你能给我讲讲吗?”
货郎傻愣着,待见到那文士是真的想知道永安州的情形,这下才渐渐把自己所知的,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
文士偶尔会打断他,问些问题。这货郎有的知道,有的并不十分清楚,当下都老实地说了。
待说到最后,那文士起身,背着手反复踱了几步,似是有什么决定不下。又见他眉心微蹙,似乎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烦恼。
货郎傻乎乎地问:“大人,小人……小人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那文士似乎终于想起了他,登时抬头,看了他半晌,方问:“你是货郎之身,往来各州县时无人留意。本官在永安州有些事务需要打听。不晓得你愿不愿意做本官的耳目。”
货郎全傻了:“小人……小人嘴笨人憨,大人怎就信得过小人?”
文士温文一笑,道:“就是你这样的人,打探消息才不会被人留意。如何,替本官跑一趟,所获之利,恐怕能抵你运送货物七八趟之利。就算是看在钱的份儿上,你应当也不会拒绝本官的诚意吧?”
作者有话要说:简略地解释一下:
像小桂一样把金属片放到嘴里感受电流的原形,是意大利学者祖尔策。而小桂同学做出的第一个电池,实际上是伏打电池的变体。
第二个切割磁力线的实验,原形是法拉第发现电磁感应时所做的实验。 京城里,荣府接到了好消息:贾政夫妇、林如海夫妇很快就要结伴回京。
自从上次贾政送妹妹贾敏南下, 赶着与林如海完婚之后, 京中一度变乱纷纷。三皇子掌握了监国之权以后,这般乱局渐渐平息。
三皇子对宁荣二府多少存了拉拢之意, 因此给了贾政一个工部侍郎的职位,同时又点了林如海做巡盐御史。
这两个职位品级听起来相差不多, 实际上巡盐御史是那等最让人艳羡的肥差, 最需要个把持得定的聪明人才能行得正,站得稳。而工部侍郎则是需要慢慢在任上磨出政绩的。
考虑林如海与贾政当年科考的成绩名次与这两人的性格,不得不说,这三皇子于人事任免上, 终于有点上道了。